医铺难开。京中的生意,萧叙定然是要占几分的,没有他的点头,这铺子开不起来。
但这怪天变幻莫测,难以参透,这事只得改日再议。“掉头!"苏云青忽然改口,“天要下雨了,先送婆婆回医铺。改日再去侯府用膳罢了。”
车夫为难道,“掉头?夫人,马车太大……这窄路要往前行到岔路,左拐才能有块空地掉头。”
苏云青快速扫视四周。
右侧是商铺后巷,再行两条小街就到大路了,而左侧通往的是破败的旧城区。
刚好够行马车的巷子里,两侧屋子门窗紧闭,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在这里下车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苏云青叮嘱道:“芳兰,你带婆婆步行回头,沿路走出巷子。我去前面掉头再回来接应你们。”
盲婆紧张地抓住拐杖,“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苏云青如实说出她的猜想,“堵路的番茄摊出现得太蹊跷,我总觉得是有意为之。”
芳兰:“可那摊主是个佝偻身子的白发老人,推着个板车……似乎不像坏人。”
“正因如此才更可疑,他是不像,不代表旁人不像,先下车。“苏云青掀开车帘,对车夫道:“阿明,你也下去,我去前面掉头。”若真有事,不能牵连上他们几人。
车夫:“夫人?”
芳兰搀扶着盲婆下了车。
车夫阿明仍固执攥着缰绳,“夫人,周总管有令,我得时刻跟着您。”雨点开始噼啪砸在车顶,眨眼间倾盆大雨落下。苏云青无空再纠结这些事耽误时间,无奈道:“行。”
“轰隆一一!”
车牯辘碾压湿泥,一声巨雷震天而响。
突然!咻一支乌黑箭矢从灌木中飞射而出,一箭贯穿车夫咽喉,一击毙命!
车夫瞪大眼睛,瞬间栽下马车。
受惊的马匹扬起前蹄,货箱翻倒入泥。
“趴下!”
周叔猛然抽剑,剑光在黑夜里划出一条银弧,瞬时斩断从窗外袭来的箭矢。阿钥反应过来,忙趴在地,死死抱住车栏,在颠簸的马车中保持平衡。遇袭!”
压货小厮惨叫连连,飞箭毫无章法射来,应声倒下数人。周叔快速反应,跃上疯马,“斩断货板!”阿钥快速在车厢里摸到匕首,看着固定在马车后的货板,左右疯甩,她抽刀斩断货板麻绳。
压货小厮,并非黑甲军,只是些稍有拳脚的普通杂役,面对乱箭,无一生还。
周叔调转马头,余光瞥见灌木窜出黑影正拖走他们的货物。阿钥:“货被截了!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阿钥这时才觉得事情不对,她暗查的码头讯息是假的!开放的码头根本是个陷阱,那又是谁得知了此事,发现她们的目的,知道她在调查码头,此举是杀人灭口?!
糟了!
“周叔!夫人恐怕出事了!”
“咕咚咕咚一一!”
雨幕另一端,苏云青的马车正在窄巷里艰难调头。车辙在湿泥划出深痕。突然!停了下来。
苏云青心脏强烈跳动,车夫也发现了异常。“夫人……”
两侧的破屋静得出奇。
苏云青低声询问,“哪边有人?”
车夫勒紧缰绳,缓慢抽刀警惕四周,声音像绷紧的弦,“没看错的话,是……右边。”
话音未落,纸窗爆裂的声响与惊雷同时炸开,一道灰影破窗而出。“夫人当心!!!”
苏云青后仰的瞬间,锋利的飞箭夹杂雨水擦过她鼻梁。“啪嗒!"一声巨响,窗帘落下,苏云青猛然转头看去,一只与她有七分像的纸人,满脸血迹被钉在窗框上,闪电之下,诡异的笑尤其骇人。“驾!"车夫单手拦箭,扬鞭抽马,快速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