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收拾正厅,感受到她的焦虑不安。苏云青:“将军还没回府吗?”
金卫台她都抽空去过几趟了,奈何一次没遇见,连周叔都没他的消息。周叔摇摇头,给她倒杯温水,“夫人怎么最近担忧着少主?”苏云青喝了杯温水,随意扯谎,搪塞过去,“将军血味太浓,那夜查旧码头,不知是不是血溅到脸上的原因,我最近老做噩梦。”“梦见,将军身上好多的血,那些血不知道是谁的,总之罪孽深重……他是不是出去杀人了”
和离前他可不能出事,他出了事,她也会跟着遭殃。周叔安抚道:“少主吉人天相,常年厮杀在外,不会有事的。夫人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时日又四处奔波,万不能再累倒了。”提及身体不好一事,苏云青忽然想起什么,“赵公公从那日后,再没来过,下回是何时?”
这下周叔也犯愁了,“这……下回何时,暂不知晓,但赵公公近日似乎也忙“忙……"苏云青更头疼了,“罢了,将军若是哪日回府,要及时告知我。”她从萧叙那得点消息才行。
周叔带她回屋,点了根安神香,伴她入睡。苏云青前一日还在说想见萧叙,今夜就见着了。“少主回府了。”
夜深之际,苏云青刚卧在床,就听周叔来报了信,着急忙慌,穿着身白莲轻绸的睡衫就往膳房冲去。
她在膳房找了一圈,将厨娘为她准备的汤膳食料翻出来,急急忙忙炖到炉子上。
周叔瞧着她忙的团团转,“夫人,您不必如此,我来就好。”苏云青瞧了眼自己做的炖汤和糕点,没有一道主菜,“将军用晚膳了吗?”周叔:“这…好似没有,不过有这些足够了,您别累着。”苏云青一转眼发现周叔在烤红薯,“贺三七也来了?”“是。”
苏云青在膳房里头,捣鼓了半个多时辰,东奔西走′手忙脚乱,哀怨道:“早知我就不贪嘴了…花婆送的糕点都被我吃完了……”不然也不必这么着急做糕点。
她围在炉火边扇风,黑灰扰得四处横飞。
周叔:“哎哟,夫人您……”
夫人还是在乎少主的,都已到了这般关心的地步。他想接过扇子,却被苏云青回绝了,“我没事我没事。”炖汤′咕噜咕噜'冒起泡,苏云青见汤好了,拎起帕子,把汤端到食盘上,又陆陆续续摆上糕点和红薯。
她准备出门前,停住了步伐,“周叔,你要和我…同往吗?”周叔望着她用心做出来的晚膳,欣慰回绝道:“夜深了,我一把年纪了,不比你们年轻,收拾收拾膳房,要回去歇息了。”苏云青点点头,环视一圈将军府,书房那方的路,不知是不是萧叙在商议要事,清空了。
她径直往书房的方向去,她轻车熟路靠近那扇边角没有关严的窗,这扇窗离房中书案较远,并且在书架角落,一个不易察觉的地方,萧叙很少会察觉。长廊黑暗的角落,苏云青端着食盘,贴靠在窗边,轻声呼气,她故意扇动木灰盖过食物的香气,香气飘不远。
而此时,屋内烛光摇曳,相谈的话语声,隐约可闻飘入她的耳中。贺三七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阴狠,低沉道:“最近李澈得到消息,不知是谁夜里送去的。一本为前朝旧案,血洗皇城,那本册子是所有大晋皇亲贵族的死亡名册,上面少了两个名字……
他在此时止住了话,顿了良久,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想法。苏云青不知他们此时的神情,只听到萧叙的茶盏轻磕在桌后,贺三七开始着重说了下一条。
“同时呈上的…还有一本,边关税案。上面写明你篡改地契、强占田产、私吞新地税粮、谎报军饷、有自立门户之嫌,如今只要有证账证人证词,即可降罪,被贬!”
“看来,我们是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有人在背后狗急跳墙了!我们再查下去,背后之人暴露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先动了手!”“我们军中……有内奸。”
苏云青靠在黑暗之中,四周静得骇人,她的一双眸子低垂,望着自己的影子早已和这片黑暗融为一体。她又将目光放在炖汤与糕点上,手心握着的小金瓶刺着她的眼。
萧叙始终没有说话。
贺三七道:“照我说,边关路远不好探查。但李澈早已有心除你,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现在就是利用苏云青的时候了。”
苏云青下意识攥紧了食盘,呼吸也不由加快。贺三七总是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很少有见他,如此正色之态。
他有些着急,继续道:“少主,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当初同意这门婚事,就是为了让她出面吞下这笔巨款,做两笔假账,供出她让她顶罪。不然也不会打压,不会让她缺钱想逃离侯府,同意她在外做间衣铺,一步步诱她做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容许她与乌余来往做生意。”苏云青:“!!!”
原来她走的每一步看似自救的路,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寒风穿透她轻薄的睡衫,她低垂着眼眸,长睫在脸颊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明眼中复杂的神情。
他们这纸婚约,相互利用直到和离,还是……在那之前,拼出你死我活……屋里,只有贺三七一人在言,对于这些事情,他似乎很急迫。急切与想让萧叙尽快做出决定,只待一声令下,他即刻动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