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
罗庭迷蒙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头顶的悬梁。
缓缓抬起手,揉着太阳穴。忽然的,他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痛感。
这才想起来,为了夺剑,自己的手被割烂了。
费尽全力的,他终于坐起身来。
然后就看到大堂内,十几个士兵东歪西倒的在地上,或背靠背坐,或直接躺。
这一幕,让他当即火冒三丈,一拳头捶在了铁案上。
但下一瞬,就露出了痛苦面具。
忘了伤口……
被轰隆的一震,睡着的众人直接被惊醒。
其中那位百总看到罗庭醒了后,连忙的跑过去扶着他:“将军你没事吧?”
“无妨。”痛苦的皱了皱眉,罗庭望着这些人,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连忙的,百总回答道:“六殿下已经控制了全城的军队,将辎重运输到了城外。郡府也被军队封锁,不允许我们离开这里一步,直到天明。”
“还封锁?你个蠢货,你去看看门口还有没有人!”罗庭气得伤口开始疼了。
一名士兵跑了出去,到了门口观察,只看到一个士兵靠在门上睡着后,迅速跑了回来,支支吾吾道:“将军…门口只有一个人值守。”
其余人也都惊呆了。
一个人,把他们困了一整晚?
不,就算没有那个人,他们也不敢离开。
六殿下指的生路就是待在这里哪也不去,这种时候,敢去敲个门,那都是要被切成臊子的,没有人敢赌这个。
“恐怕现在整个琅琊,就只剩下你们这几个兵了。”
罗庭艰难的起身。
身旁的百总紧跟的搀扶。
就这样,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郡府的门口,天已然微亮。
空气中,都带着一日之计的淡淡湿润。
而见到门口逐渐人多,一位在不远处守着的士兵,也赶紧的跑过来。
他得到的六殿下的命令就是,等到罗将军苏醒后,再向他禀报一切。
“将军。”
行礼过后,士兵开口道:“六殿下将城中绝大多数的辎重运输出去了,但因为船只不够,大概还有一半的粮草,以及小部分军械在外面,他让您醒了后把军资归库……”
“还用他说!”
罗庭现在的情绪差的一批,本来想着真心待人的他,被设计搞了这么一下后,直接就对魏忤生粉转黑了。
情绪复杂的他,只能补救道:“发动城中所有的百姓,将辎重迅速运回城内,然后紧闭城门,派轻骑请求附近驻军分兵过来暂时驻守,在雍城那边派兵前,整日高度戒备。”
说完这些,罗庭又抬起手:“拿纸笔来,我要八百里加急,向盛安参六殿下…还有那个宋时安!以及,另外一个女人。”
虽然只知道六殿下带来的是一个县令,但这种事情还用想吗?
六殿下,只带了一个县令过来。
不就是那个‘若个书生万户侯’吗?
这混账小子,写诗写魔怔了,到我北凉来造反了!
“还有。”
罗庭有很多事情要做,而偏偏这些事情,每一个都相当的急切,优先级是同等的。
“将军?”因为他欲言又止,旁边的百总问道。
“你乘小船一艘,打上我的军旗,到朔风一趟。”罗庭说道。
“……”百总有些不安道,“是去找六殿下要回辎重吗?”
“吃下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的出来。”
闭上眼,罗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无奈道:“运完辎重后,让殿下把水军放回来吧。守城那点水军派不上用场,但落到姬渊手里,那就麻烦了。”
………
运输船队的头船上,背靠着船体,坐在木板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的心月,阴郁的都快变成怨灵。
看着她这样,宋时安也感到唏嘘,递去了一块跟砖头一样硬的炊饼,到她的面前。
心月拿过后,依旧是低着头,面无表情的慢啃。
在她的对面,宋时安缓缓坐下,而后安抚道:“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太多,太快了,挟持罗庭夺权,跑路,赶路,煽动禁军,基本上每一件,都关乎生死。你全程需要紧绷,不敢有一丝的懈怠,哪怕是结束了,也不自觉的以为还要跟什么人战斗,所以就顺路跟我走了,这根本就不关乎忠诚,变节,…逆反云云。”
她就是在害怕这件事情。
到了船上后,全程都是这种内耗的不安状态。
作为殿下的亲卫,竟然下意识的跟着宋时安走了……
“殿下不会这样想。”
心月头也不抬,看着手中握着的炊饼,冷峻道。
见状,宋时安劝慰道:“殿下这个人很大度的,不会记这个仇的。”
心月终于抬起头,看着他,平平的开口道:“你找了个死士,培养了好多年,花了很多的钱,用高官厚禄优待。某天,你把他借给别人用了一下,才半天,再碰面的时候,他就想也没想的上了别人的马车。”
“这肯定不行啊……”
话音未落,宋时安缓缓的用手掌,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