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已然看不出些许悲戚之色,平静地上了马车,吩咐马夫往国子监去。
他还不曾到,国子监中已然甚嚣尘上,谁不知道李圣人的小儿子要来国子监读书,而读书是为了参加今年八月的应天府乡试。
“这位三公子洪武二十四年生,现在才十一岁,李圣敢让他参加乡试,定然是有足够的把握,又是一个少年神童。”
“据说李圣曾经笑言,三公子天赋才情还在他之上,难道不是空穴来风的虚言不成?”
“不可能,李圣乃是自生死之间悟道而天成,举手横压三百州,这等天资岂是谁都能相提并论的?”“自古圣贤之子多有贤能,但却无人能及得上圣贤半分,这是亘古不变的律令。”
“不过李圣让三公子参加乡试,总不是为了擦边考个不入流的名次,若三公子真是天纵之才,再稍等几年,一举高中解元,岂不是更好,为何这么急切入学呢?”
“这倒是颇有道理,但圣人自然有圣人的道理,若是我等能够参透,岂不是可称之为半圣贤哲了?”国子监诸学子皆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李显穆入学之事。
“我等不知,可那王艮曾高中应天府乡试解元,在这国子监中,乃是一等一的大才子,明年会试他必然高中一鼎甲,他乃是李圣唯一的弟子,时常参加家宴,他总是知道其中内情的吧。”
“且去询问一番。”
“同去、同去。”
一行无课的学子实在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蜂拥着去寻找王艮,而王艮正好收拾了书,他知道李显穆来国子监的时间,正准备去门口接李显穆。
却没想到一开门眼前突然涌出一大堆人,将他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作为李祺的弟子,再加上自己的才学,王艮在国子监名望甚高,当即问道:“诸位同窗这是发生何事了?”
“敬止,你可知你老师的三公子今日要来国子监?”
“当然知道,我正要出门去接师弟入学,诸位来此是与师弟有关?”
众人立刻便七嘴八舌的将方才疑惑道出。
王艮闻言顿时大笑,“枉尔等平日里自诩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老师让师弟参加今年的乡试,自然是因为师弟已然有解元的实力。
你们若是今年参加应天府乡试,便要被十一岁的解元夺魁了。”
王艮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一阵阵惊呼,很多人不服气,“纵然是李圣子的儿子,我等亦不是蠢人,十一岁岂能胜我?”
王艮只淡然道:“萤火如何能与皓月争辉!”
“王敬止!这话就过分了吧,景和公的儿子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王艮一眼横扫而过,乃是国子监中一向与他争锋的江南大才子,他知道此人说的是李芳和李茂,老师的这两个人儿子,资质都很平庸,尤其是和身为人中龙凤的祖父、父亲、弟弟相比较起来,就更平庸了,简直不像是一家人。
王艮依旧是淡淡道:“我可没说你们是萤火,我说的是我自己。”
呃……
王艮这一句话顿时让众人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可是卓然于国子监诸生之冠的王艮,圣人的亲传弟子,在古代这是要进文庙配享的。
现在却用萤火与皓月作比。
纵然王艮是李祺的弟子,也不至于让李显穆踩着他这么多年积累出来的名声往上走。
况且王艮一向刚直,是不屑于这等事的,那就只能说明王艮说的是真的,可这真的太让人难以相信了。“有些事、有些人,没有见过便如同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广阔,我曾经也以为自己才学堪惊天下士,可见到老师之后才知道何谓汪洋之孤舟,见到师弟之后才知古来圣贤为何皆寂寞。
我的师弟马上就会成为诸位的同窗,他是有真才实学,还是虚妄,用不了多久就能见分晓,只希望你们不要被打击的道心破碎。”
王艮的声音很是平和,可众人却能够从中听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这是众学子第一次见王艮这么推崇他老师之外的人。
这位三公子貌似真的不简单啊。
王艮不再多言,造势造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当即高声道:“还请诸位让出路来,我要去接师弟了。”“同去,同去。
据说景和公的儿子生的钟灵毓秀,如天上清月,乃是一等一的天人之姿。”
于是国子监中便再次出现了蜂拥之相,众学子等到国子监门前不多久,便见到一辆装饰颇为华贵的马车自街道尽头而来,马车上装饰着皇家之物。
李显穆是临安公主的儿子,众人立刻便知道是李显穆到了,纷纷想要第一时间目睹,好在终归是一群士子,还有几分矜持,而且李显穆声望不像是李祺,还不至于被踏破门槛。
早在拐进国子监所在街道时,李显穆就已经知道了国子监之事,他平静的掀开车帘下车,而后平静的向诸生行礼,清越之声道出,“晚生李显穆,诸生有礼。”
除了那些和李氏有仇的人,其他任何人第一次见到李显穆时,都会不由自主喜欢他,除了李显穆如清月风云的顶级样貌,还有感染特性的加持,他生来就是顶级的魅魔。
“这就是景和公的儿子。”
“这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