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来所遭遇的这些人情杂势,她并不在意,这和当初公府败落的场景相比,远不值得一提。
李显穆心中突然现出几道哂笑之音,有时候他这等智者或许还真不如愚者,万事寻求万全之策,而试图掌控全局,简直如同痴人说梦一般。
他所忧虑的不过是三年已矣,当初父亲所造就的情势必然大变,此番迁都之议被耽搁便是其中明证。江南文人失去了父亲的压制,自然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便是忧虑于这件事。
可这难道不是早在北京行在时,便已然知道的事吗?
父亲临终前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否则他不会和自己说,日后若有事,便去找黄淮,亦不会把先帝留下的圣旨留到现在,须知当初先帝留下圣旨,本就是为了制衡江南!
“当初父亲能短暂压住江南,如今我当接替父亲之任,又有何惧哉?”
一念至此,李显穆只觉念头通达,先前那些多加的思虑瞬间被抛之脑后。
“吱呀。”
伴随着一阵阵车轮扭矩的响动,马车停在了熟悉的巷道中,那三年中并没有任何变化的公主府,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