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已有几道身影风驰电掣般奔到。
为首一人剑光赫赫,燃烧紫焰……
一剑斩出,三丈剑气呼啸冲击,劈得空气扭曲,毕剥作声。
更有几位黑衣蒙面,绑着护额锦带的刀手,前俯疾冲。
向着左右奔开,化作弧形杀到。
“三师兄退后,我来战他。”
欧阳兰豪气干云,她与大师兄战过一场之后,自问就算遇到一流高手,也能保持数十招不败。虽然眼前这位紫阳宗的【极焰剑】是【焚空十日】中人,实力极强,但也不可能无视【流光剑】的极速攻击。
想要反扑,先得撑过自己五十三剑。
这一点,欧阳兰已经寻娘亲大人试过了。
此时倒是信心满满。
欧阳兰一步闪到伍云冲身前,右手虚抱,执剑如弓蓄势待发,直面来敌。
突然,脖颈微寒……
她的身体僵住,缓缓转头看向侧后方的伍云冲。
对方竞然拿剑指着自己的脖子。
“三师兄,你竟然是奸细?”
欧阳兰眼神悲痛,豆大泪珠落下。
她哪里还不明白。
这位平日里在山上对自己照顾有加,并且,与每一个师兄弟关系都是极好的师兄,其实是潜伏在天星峰上的暗子。
自从小师弟跟她说过,说山上有着暗子潜伏之后。
她一直想啊想,猜测了许多人,从来没有任何一次猜到伍云冲的身上。
因为。
三师兄常年奔波在山上山下,为天星宗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送信,跑腿,清剿山贼,护卫乡里,并且,支援同道………
可以说,在天星宗望天崖一脉,二师兄铁重山与三师兄伍云冲两人,比大师兄的威望一点也没差。大师兄是剑法超凡,是天才,算是领路之人。
二师兄三师兄两人,就是护道之人。
尤其是下山历练之时,更是把她们这些师弟师妹照顾得妥妥贴贴。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其实不是奸细。十三岁那年,师父派我来到天星宗,并且,亲手斩杀山脚一对夫妇,伪装成我的父母。为了我,他老人家第一次手中沾上无辜血腥,我就知道,他对我着实信任有加。
不提救命之恩,也不提十年养育,教授文字武功。师父对我着实很好,比父母还要好。因此,不能不报竺。
伍云冲嘴角挂着盈盈浅笑,眉间仍然温和,跟往昔一样。
以往看着这样的三师兄,欧阳兰会觉得对方跟自己亲哥哥一样,那么值得信任。
如今看来,却是分外恶心。
“所以,你口中的师父,就是毕师伯。这些年来,在山上为何不反?”
“唉,欧阳师父实在是太谨慎了,那本【万象天罗】就连岳大师兄也没能得到传授。
甚至,最受他喜爱的小师弟,也没学到手,再这么下去,我怀疑,就算是等到我老死,也不可能得到此门绝技。”
伍云冲眼中全是无奈,摇了摇头,声音转冷,头也不回说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的剑法高深,伏龙八剑更是神乎其神,但若是不想小师妹今日血溅当场,还是乖乖的束手就缚。
师兄别的不敢保证,至少,能留你一命。师尊爱才,指不定,能有一线转机。”
“没错,你二位把所学剑法内功,默写出来。
毕师兄那里,也不至于为难一些个晚辈,最多也只是圈禁起来,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极焰剑付中流笑呵呵的发话道。
四周七八位黑衣蒙面刀客,一言不发,围着雪里红,冷冷望来。
像是在等着陆无病的反应。
“放下兵器,可以饶你一命。”
一个腹部流着血的中年蒙面刀客,冷哼一声,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的眼中夹杂着深深忌惮,看着马上的陆无病,并不敢太过靠近。
山上的杀戮,他是看到了。
说给人听,人家也不会信。
但他自己却是亲身体会过……
就算是木隐之术再神奇,藏身再仔细……对方离着七八丈,一旦出剑,他连躲都躲不了。
这等剑客,只要一剑在手,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我只是有一件事不明白,付师叔,不知这一次,你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怎么,还想着通风报信?晚了。
虽然欧阳师兄不知何时突破了先天,我等自是不敌。
但是,他的独生女儿,与天星少掌门落入手中,这一战也不算败。
除非欧阳师兄绝情忍性,不顾你俩死活……
他如果是这种人,也不至于苦守没落宗门,依然不懂变通。”
“没错,他就不是这种人,但……我是。”
陆无病展颜一笑。
“快闪……”
“出手!”
【极焰剑】付中流突然脸色大变,张嘴狂嘶。
腹部中剑流血的木隐刀客,也是如见鬼神,痛苦尖叫。
大红马之上的人影已经不见。
所有人眼中像是闪过一道流星。
晴朗天空突然变得黑沉沉的,有闷雷轰隆隆掠过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