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吆喝着人,把炉膛里积攒的冷灰掏出来,混上白天采药时顺手薅回来的、气味冲鼻的草药碎末。
“布阵!”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强打起最后一点精神头。
他努力回忆着老道士那符箓笔记里关于最简陋阵法的零星记载,还有脑子里那枚代表**“布阵”**的符咒(像几根乱麻线打了几个死结)。他端着那瓦罐腥臭的血灰混合物,沿着仓库院墙根里头,小心翼翼地用这玩意儿在地上画线。那线歪歪扭扭,断断续续,深一脚浅一脚,活像喝醉了酒的人画的。在一些要紧的地方,比如大门两边、院墙的拐角旮旯,他还堆上几块特意多抹了黑狗血的破石头。
这“阵法”简陋得寒碜,毫无章法,更像哪个淘气娃子拿烧火棍在地上瞎划拉的。可当苏楠憋足了劲儿,把最后一点压箱底的“布阵”意念,像挤牙膏似的硬挤进那些灰不溜秋的线条和血呼啦的石头上时,怪事发生了。
院墙外头活死人那瘆人的嚎叫声,听着好像…远了一截?撞门的力道,也感觉…没那么冲了?更显眼的是,那些飘来飘去的幽绿“鬼火”,靠近院墙时,就像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油纸,要么微微弹开,要么就绕个弯飘走了。一种微弱的、让人觉得心口没那么堵得慌的“隔断感”,悄悄地在院里弥漫开来。
“成了!苏郎中!成了!”王猛又惊又喜,压着嗓子喊。
苏楠累得直接瘫坐在地上,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他看着地上那一圈歪七扭八的“杰作”,有气无力地哼哼:
“顶多算个‘**鬼打墙**’的篱笆…凑合着挡挡蚊子吧…”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明白,今晚,兴许能睡个稍微踏实点的囫囵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