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一边走到场中,对抱剑少年拱手笑道:
“陆少侠,今日怎闹出这偌大阵仗?”
陆沉给刘正风还了一礼,淡淡道:
“应人请托,找余掌门要人。”
要人?
刘正风一怔,不是比武论剑?
他原本还没把今天这事看得有多严重,本打算和双方打个招呼,就退场观看比剑的,甚至都作好了陆沉找自己比剑的准备。
可没有想到,今日这位陆少侠,居然不比剑了,而是要帮人救人了!
找余沧海要人,难道是……
刘正风看向陆沉身后,那个一脸仇恨瞪着余沧海的年轻驼子,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了。本来按照规矩,他应该是要劝和一番的,毕竟余沧海是来观礼道贺的宾客,陆沉也是与定逸师太一道来的贺客,身为东道主,两位宾客冲突,他于情于理都该劝和,至少不能让他们在他门口开打。可是想想余沧海所为,再想想嵩山派丁勉等人藏头露尾的鬼祟行径,以及在东郊林中全员躺尸的诡异事件………
刘正风摇头苦笑一声,什么都没说,退到一旁,做起了围观群众。
刘正风这东道主都不开口劝和,其他五岳剑派众人,以及借住刘府的名宿贺客们,更不会多嘴,也纷纷做着看客,有几位还在小声议论,猜陆沉会和青城掌门斗上多少招。
“三百招吧,余掌门也是一位名宿……”
“平时斗剑自是三百招,可今日却有所不同,怕是会见血。”
“总不能像杀田伯光一样,把余掌门也一剑封喉吧?”
尽管几位名宿的议论声压得很低,现场又有些嘈杂,可余沧海终究是掌门级高手,功力深厚,耳聪目明,也听到了几声议论,心里顿时好一阵羞恼。
拿我与田伯光相提并论?
连岳不群都要给我面子,你们敢看不起我?
羞恼之下,他怒视陆沉,喝道:
“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前来寻衅?你可知你身边这人,与我有着杀子之仇?我找他报仇,天经地义!”
陆沉并未开口。
自有嘴替出面。
混在人群中充当观众,必要还会兼职解说的黄蓉步出人群,微微一笑,脆声说道:
“杀子之仇,的确该报。余掌门大可以杀林平之,甚至问他父母一个教子不严之罪,将他父母也杀了都行。
“但连普通镖师、趟子手都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连所有福威分号都尽数挑灭,连南昌分号周围的数十间百姓民宅,都一把火烧成白地,牵连无辜数百人,说一声魔头,也不为过吧?”
这些细节,正是路上林平之对陆沉道出,黄蓉在旁听了,留神记下,此时正好拿来堵余沧海的嘴。而听了她此言,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福威镖局灭门之事,虽已传得沸沸扬扬,但具体细节众人并不如何清楚。
毕竟青城派不会大肆宣扬灭门暴行,而唯一流落在外的幸存者林平之,也找不到宣扬的机会和途径,反而得小心翼翼易容隐蔽,免得被青城派抓住。
因此直至此时,众人方才知晓,青城派居然做出了这等暴行,连与福威镖局无关,只是家在镖局分号附近的普通百姓房子,竞都放火烧了!
定逸师太眉头一竖,怒火上涌,再看余沧海,已不单是觉着他可恶,而是觉着此人该当万死了一一江湖仇杀,难以断绝,正道也会因仇恨杀人,但仇杀也该有限度、有规矩,比如最基本的不殃及无辜百姓。倘若连完全无辜的普通百姓都要牵连进来,那就是魔头。
余沧海咬死“为子报仇”的理由,杀林平之,甚至杀林平之父母,谁也没法驳他。
可镖局并非门派。
门派师徒传承,弟子依附师父,得师父庇佑传艺,要侍师如父。
师父对弟子有责任,弟子遇事解决不了,师父要出头平事,受了大委屈,师父要出面护短,甚至弟子婚丧嫁娶,师父也要操心负责,但责任这么多,也对弟子有着生杀大权。
故此门派仇杀,牵连全派不足为奇。
可镖局镖师、趟子手这些,都只是领薪水做活的伙计,与总镖头之间,只有雇佣关系,并非人身依附关系。
报仇连那些普通伙计都杀,就已经极为过份,更何况连南昌分号周围的几十家百姓民宅,都一把火烧成白地?
青城派号称正道,可这行径,当真与魔道无异!
以定逸师太的脾气,此时得知青城派竞做出这等行径,已是勃然大怒,不过既然陆沉要代为出头,她也就按捺下脾气,且看陆沉如何处置。
见风向似乎有些不对,余沧海自是不认,厉声道:
“哪里来的妖女?简直一派胡言,血口喷人!”
黄蓉嘻嘻一笑:
“我此言是否属实,余掌门心知肚明。福威镖局总号、分号就摆在各地,灭门杀人、纵火烧屋之事,也都明明白白。众位如若不信,大可亲自或是派人查探。余掌门纵是狡辩,也抵不过事实俱在。”余沧海外形不行,又暴躁小气,口碑本就很一般,青城派灭门福威镖局之事,众人也多有耳闻。黄蓉则是人美声甜,更何况也确实如她所说,是否属实,去各地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