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喜,赶紧迎上去问道:
“晁仙翁也来长安了?”
晁公错叹息一声:
“密公大业未成而中道崩殂,瓦岗星散四方,晁某人自要为我南海派寻一条出道。观二位这风尘仆仆的模样,是否也正在为前程奔波?”
符真、符彦对视一眼,面露苦涩。
晁公错察颜观色,顿知端倪:
“可是没人愿意收留二位?”
符真叫屈道:
“我们与陆沉无冤无仇,当初在邝山战场也只是与他打了个照面,也没跟他交手,全程都只在与寇仲、徐子陵以及杨公卿等人交手,李密一死,我们就跑了……按说战场交锋,各为其主,就算打生打死,也没有私仇,可谁知道……”
符彦更是一脸郁愤,咬牙切齿:
“瓦岗一众谋臣武将,王世充、窦建德、李唐都愿招揽。偏我们这些江湖人,竟是无人愿意收留。这又是什么道理?”
道理就是谋臣武将才是真正的各为其主,既不行走江湖,那便没有仇私。
江湖人的话,你们这对凶名昭著,为李密鞍前马后,做了不知多少阴私勾当的“长白双凶”,天知道有没有不小心得罪过陆沉,被他给惦记上?
晁公错心中想着,面上却是悠然一笑:
“陆沉不死,二位便永无出头之日,符氏昆仲以为然否?”
听他这一说,符真、符彦眼神忽然变得古怪。
符真:“晁仙翁,我记得……你跟梅天,打坏了陆沉的水榭吧?”
晁公错笑容微微一僵,但还是含笑说道:
“不错。所以陆沉不死,我南海派同样没有出头之日。贤昆仲与我南海派,堪称同仇敌汽!”符彦一惊:
“晁仙翁又要对陆沉动手?”
“不止是我南海派。”
晁公错漫天扯虎皮:
“阴癸派、灭情道、魔相宗、邪极宗……魔门两道六派,都要寻那陆沉麻烦!姓陆的小子纵是铜浇铁铸的身板,有三头六臂的神通,此次也难逃一死!”
他盯着符真符彦,眼神阴狠凶戾:
“二位是打算一辈子都找不到明主投效,藏头露尾提心吊胆躲上一世,还是参与进来,放手一搏,成则名声大振,诸侯青睐,从此荣华富贵,受用不尽?”
“劫气越来越多了!”
感受着自己身边萦绕的新劫气,陆沉神情有点微妙:
“还在变多!想杀我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我陆沉向来与人为善,仇家也杀光了啊!”
这些新劫气,都是虚幻的存在,只预示着他即将面临的“杀劫”,暂时并不能被他炼化。
但可以让他知晓,他面临的“杀劫”有多重,算是一种预警。
“看来执掌杀劫,不仅是我给他人降下杀劫,我自己也要面对他人给我带来的杀劫,以杀劫为磨石,磨砺我的剑锋……
“渡过去,虚幻的劫气便将化为真实,一道劫气,便是一枚增涨修为的灵丹,可令我以战养战,越战越强!”
杀劫气机,能令他人劫气入脑,前仆后继到他跟前来送。
但就像钓鱼人也有被鱼拖下水的风险一样。
杀劫气机隔空下钩,把对他有杀心的人一个个钓过来,本事足够,那就能收割劫气,获得成长的资粮。但如果本事不足,给钓上来的大鱼一口吞了,那也只能怨自己修炼不努力了。
“还好我修炼有够努力。”
陆沉心中感慨:
“这人啊,还是得善良。若是带着恶意琢磨我,便会犯杀劫……要是爱我,尊敬我,崇拜我,不就没事了?”
晚上,陆沉在水榭里开了个小宴,以感谢师妃暄的消息和支援。
席间,看着嬉嬉对陆沉言笑无忌的样子,师妃暄心绪有点复杂。
嫔绾不是参与过围攻陆沉吗?
怎么突然之间,就跟陆沉这般亲密了?
馆嬉那一身高明剑术,难道也是跟陆沉学的?
回想当初洛阳城中,阴后带领阴癸派围攻陆沉,自己赶去支援,与独孤凤联手,对抗嬉棺、上官龙等阴癸派高手时的情形,师妃暄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明明当初我才是站在陆兄那一边的……
师妃暄感觉自己心绪怪怪的,有一种奇异的酸涩滞郁。
让她很想喝上一杯酒。
不,是一坛酒。
感觉得抱着酒坛吨吨吨,才能舒缓心中这种怪异情绪。
但她面前席案上,只有精心烹制的素菜,以及一壶冰镇蜂蜜水,并没有酒。
于是她也只能静静品味着这种奇异的酸涩,以此来磨砺她的剑心。
剑心通明,需要红尘炼心,这从未体绪过的古怪情绪,亦是红尘体验的一种。
正这般思忖时,就听嫦嬉似不经意地笑说了一句:
“今日双修的功课还没做,吃完晚餐,陆兄记得先和棺儿双修哦。”
双修?
师妃暄娇躯一震,难以置信,一脸呆滞着地看着馆嬉与陆沉,心里掀起滔天骇浪:
你们竟然都双修了?
听嫦嬉话里的意思,这还成了她与陆沉之间,每日都要进行的例行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