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着大红骑装,脚踏马靴,长发束成马尾,腰佩长剑,英姿飒爽的李秀宁朝这边过来,寇仲赶紧一拉徐子陵,也对陆沉告辞,快步离去。
陆沉则负手站在帐前,等着李秀宁过来。
李秀宁快步来到陆沉面前,神情凝重地看着他:
“方才听二哥说,你要单枪匹马,冲击突厥营地?”
“进来说话。”
陆沉返身回到帐中,坐到矮榻上,这才对李秀宁说道:
“突厥人兵力太多,我们却只有三千骑。若是突厥人士气不堕,即便我们能够小胜一场,乃至将突厥大军击退,也难以斩获太多,突厥人随时可以卷土重来。
“此次突厥人指名道姓要我的人头,连毕玄都亲自领军,可见对我极其重视。既如此,我便匹马闯营,给突厥人一个能够围杀我的错觉,以制造出大胜之机。”
李秀宁来到陆沉身边,跪坐在他身侧的地毯上,双手握住他的手掌,眸中满是担忧:
“可那样太冒险了!突厥人中也有许多高手,还有武尊毕玄……”
“正要会一会毕玄。”
陆沉笑了笑:
“武尊毕玄,是突厥人心目中的神。斩掉这尊神,突厥人的心气,也就没了。”
“可是……”
“怎么,担心我打不过毕玄?”
“不,若是单对单,我坚信你能胜过毕玄,可是毕玄此次乃是将自己视作军事统帅,而非武道大宗师,他能派兵围攻宁真人,也一定会派兵围攻你,消耗你的真气与体……”
“我不是说过吗?就是要让突厥人围攻我。”
陆沉语气平静:
“不围攻我,如何创出大胜之机?毕玄的人头我要,至少五万突厥人的首级,我也要!”
看着陆沉深邃如渊的双眼,听着他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无比自信且杀气腾腾的话语,李秀宁芳心震颤,美眸之中,满是迷醉。
次日。
晨光初绽,清风微凉。
陆沉骑着一匹身形高大,四肢修长,皮毛火红的大宛马,身着黑袍,不披甲胄,提着玄铁裂马枪,策马奔下一座缓坡,逆着自河谷上游吹来的晨风,催动大宛神驹,向着突厥营地小步慢跑而去。身后的缓坡上。
独孤凤、嫦嬉、师妃暄、李秀宁、莲柔俱都身着戎装,披挂玄黑皮甲,驻马山坡,目送他单骑驰向敌吉,
李世民、尉迟敬德、李靖、红拂女、庞玉、翟长孙……等一众秦王府大将、高手,亦是目送陆沉,眼神之中,有激动,亦有崇敬。
云帅也在此地,看着陆沉的背影,心中既有钦佩,亦有丝丝疑虑。
匹马闯连营……
还是有武尊毕玄坐镇的十万大军的营地。
这种事,怎么感觉像是神话?
哪怕已经亲眼目送陆沉提枪策马,驰向敌营,云帅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同样在此,还穿上了玄甲的寇仲、徐子陵却是并无半点怀疑,看着陆沉背影,眼里只有满满的狂热崇敬。
接下来,他们将要见证一场军事史上的奇迹……不,应该说,神迹!
并且他们还将亲身参与进去!
突厥人还算谨慎。
尽管他们是处于进攻态势,也从未想过,会有唐军敢于逆袭,但扎营之时,前哨营地这边,还是伐木立寨,树起了箭楼,架起了拒马。
但还是没有挖掘深沟,亦未用土石筑起坚实壁垒。
在突厥人看来,有这么一道原木寨墙,再放下几排拒马,就已经够用了。
哪怕真有唐军吃了熊心豹胆,敢于逆袭,拒马寨墙稍微阻上一阻,营中骑兵就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冲出来把唐军杀个片甲不留。
突厥人深信,面对他们这十万铁骑,再大胆的唐军,也只能缩在城池里瑟瑟发抖,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
没人料到,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清晨,竟会有人单枪匹马,前来闯营。
蹄声笃笃。
皮毛似火的大宛马,迈着轻捷优雅的步伐,载着陆沉来到了突厥大营前,止步于一箭之地。箭楼上的突厥哨兵们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只以为那是唐军派来的使者。
下战书?
还是乞降?
突厥哨兵们心里猜测着,同时贪婪地看着那匹高大神骏,体态优雅的火红骏马,盘算着是不是把那人骗过来之后,一箭射死他,贪了那匹宝马。
就在这时。
突厥哨兵们忽然看到,马背上那并未披甲的黑袍人,忽然高高举起了一杆黯哑无光的铁枪。那火红骏马亦再次迈开四蹄,小跑着向着营门驰来。
随着火红骏马渐渐加速,渐渐变得好似一团跃动的赤焰。
马背上那高举铁枪的黑袍人,亦发出了一道声震数里的叱喝:
“陆沉在此!武尊毕玄,速来领死!”
普通突厥人听不懂汉话。
但当陆沉话音响起,前哨营地上千突厥人,只觉像是有一串雷霆,在营地上空轰隆滚动,震得他们心慌气促,耳膜颤鸣。
箭楼上的突厥哨兵们,更是眼冒金星,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扶着围栏站稳身子,他们就震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