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悄然回来后,李为舟回家骑上马,逍遥自在的在城里溜达了一圈后,回到了西斜街老宅。选中这里也是迫不得已,反正大伯一家就快搬走了,房子没了就没了。
又是一个人好一通布置……
从大门内,到庭院,到后院,到墙头,到屋顶……
这一通要是全部爆发出来,嗯,大伯一家回来,应该会怀疑人生吧……
用一张大纸,上写着“神仙姐姐莫入,有危险,姚”,后还画了好大三个感叹号,然后贴在木板上,插在大门屋脊顶端。
姚自然就是晋王府的老供奉,司徒晴月知道他死的有多惨,想来能看懂一些。
实在看不懂,那也没办法了……
又按照赵玲儿教过的法子,用蓄电池带动交换机、路由器、红外监控和手机,组成了一个局域网后,他自己披上聚脂薄膜毯,再覆盖一层梯度密度隔音棉,戴上微光夜视仪,趴在西路院上房的屋顶上,静静的等着。
北地多风雪,西路院上房上面积压了一层不薄的积雪,李为舟藏身其中,根本看不到。
今夜无风无月也无晴,漆黑一片,正是上好杀人夜。
一只本不该在这个时节出现的喜鹊,悄然飞上空中,围绕着李家老宅四处盘旋着……
转了一圈后又落下来,毕竟续航时间只有四十五分钟,不能随便浪。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从西时末刻,等到戌时,等到亥时、子时……
就在李为舟都开始走神时,城东方向遥遥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动,他一个激灵精力集中起来,心中骇然。十五里啊,这个距离,还能传回来动静?!
不过很快就毛骨悚然起来,他么的,谁说人家一定在山神庙打,说不定就在城门口打,那就很近了!躲在聚脂薄膜毯内,操控着喜鹊悄然升空,往东城飞去。
很快,李为舟眼睛就睁大了……
“居然是你。”
城门口,司徒晴月右手背负身后,肩头一片血红。
她面如清霜,眉眼间少见的凝重。
看着眼前的“熟人”,以她的心境,依然有些不可思议。
一次交手,她就败了,而且是惨败。
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只见对面一人身着大乾参将甲冑,相貌本无奇,但此刻让人见着,却觉得此人镇定到了极点,仿佛世间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其心智,不会让他面色微澜。
夏世杰,坐镇马市的参将,也是信义号周家的背后靠山。
司徒晴月与此人有过照面,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竞会是魔教中人。
而夏世杰接下来的话,才让司徒晴月愈发面色凝重!
只听此人平静之极的说道:“本座夏世杰,除了大乾参将外,还有另一重身份,便是圣教法主,万法之主。”
司徒晴月闻言,豁然色变!
素来沉静的气度,都有一丝丝动荡混乱,可见其所面对的压力之重。
在御刑司的记录中,几十年来,无人见过魔教教主出过手,或者说,没有人与这位自称万法之主的魔教教主交过手后,能活着离开。
这其中,就有黄道天的儿子、儿媳。
御刑司大司正曾亲口说过,此獠乃修炼魔教第一魔功《天魔玄功》的不世之才,魔功功力之盛,几为历代魔教教主之首。
或许,大司正与其交过手。
若是如此,那就是功参造化的大司正都未能拿下他……
司徒晴月轻启朱唇,看着法主缓缓道:“以阁下之武功,本该参悟天道,以期三年后大元山升仙大会,飞升灵界以求长生才对。为何,还会参与到这等江湖事中?”
夏世杰闻言看着司徒晴月,注视稍许后,才道:“叶云何在?”
司徒晴月眸眼微眯,不解道:“为何问我?”
夏世杰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城门楼上那只不合时宜的喜鹊上,似觉得有些新鲜,还对鸟儿微微笑了笑,浑然不顾某人全身汗毛炸起。
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喜鹊,道:“李家兄弟身上都没有叶云的气味,以他们的功力,是藏不住的。是你,施压上清宫,令那些愚蠢之辈顶了罪名。钱锦堂之死,姚鹤龄之死,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叶云一般。也都是你所为吧?你竟然掌握了至宝,了不起,真了不起。”
这话一出,司徒晴月反而愈发镇静起来。
这魔头,也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想来也是,大司正尚且做不到,更何况一个魔头?
却不知他口中所说的至宝又是什么……
她点点头道:“是我所为,他们并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是被我丢进了大元山。至于你说的至宝,我不了解。”
出乎意料的是,夏世杰一直平静到极点的脸,好似僵尸一样脸,此刻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不是你?”
他精通秘法无数,听得出司徒晴月所言非虚,她真不知道至宝。
若是如此,事情就不好办了。
杀一个司徒晴月,无足轻重。
目光再次转移到那只喜鹊上,他虽然并非无所不知,但还是认得这只喜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