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清晨,许是凛冬将近,天空中的铅云好似要压下来一般,眼看着又是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长安城周长65里(西汉一里约415.8米,也就是现在的27公里左右),东西15里。
城内宫阙巍峨,寺庙、官署、园囿而外,通衢街肆,开列城门十之有二。
此时,街肆(类似于后来的坊市,大的叫街,小的叫肆)中,行人匆匆。
五年前那场父子间的自相残杀影响还未散去,谨言慎行已经是长安百姓心中的准则。
阴云下得宫阙,寺人们低头而行,遇到贵人立即大礼参拜,直到离去,这才谨慎而去。
未央宫,乃是当年萧何亲自督造而成。
取自‘长乐未央延年永寿昌’之意,更有‘寿数无尽,长乐永昌’之念。
而其中,住着的正是北逐匈奴,一雪汉家之耻,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令天下诸国莫敢做声的汉帝刘彻。
龙榻上,一位须发皆白,身材魁梧,哪怕默不作声,也令周围寺人宫女战战兢兢的老人,正是晚年的汉家大帝--刘彻。
踏踏踏~
急促而又轻便的脚步声传来,一中年男子趋步而来。
“臣,拜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未央!”
来者一身黑袍,虽然面见刘彻,却并无多少畏惧,也或许是将恐惧深深埋藏在心底,面上却是一片风轻云淡。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响起,但话音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可见对这位恐惧到了骨子里。
来者并不说话,因为他清楚,陛下叫自己来必然有事吩咐,并且还是和鬼神有关,所以,他听着就是了。
果然,刘彻声音再次响起:“听说你会望气?”
看似问询,实则笃定,这时他要是否认,接下来他的结局不会太好。
“回陛下,臣略懂一二!”
“你就给朕看看,这长安的气象如何!”
刘彻端坐而起,大袖挥舞之间,数十年间养成的唯我独尊气势,迸然而发。
“走,去高台之上,站得高,才能看的清楚些。”
很快,一行人来到未央宫的最高处,一眼望去,整个长安尽收眼底,就算是远处骊山都是遥遥在望。
“看吧,仔细的看,看看朕的大汉气象如何!”
巫筮没有拒绝,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浑身一震,死死地盯着长安上空。
突然,巫筮一口鲜血喷出,大声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哗~
刘彻脸色大变,怒道:“说,你看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长安狱中怎么会有天子之气?这怎么可能...........”
“天子之气?”
刘彻一双龙目开合间露出危险之气,要是有熟悉的人看到,定会明白,这长安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能确定那处监狱?”刘彻沉声道,要是能确定位置再好不过,要是不能,那就......怪不得他了。
“恕臣无能,只知道此人正在监狱之中,具体是谁,又在何处,臣却不能看透......或许此人有上天庇佑,臣能力浅薄,不能为之。”
刘彻久久不语,许久,道:“退下吧!”
“诺!”
就这样,刘彻在高台之上站立了很久,这才道:“传朕旨意,廷尉和绣衣使者立即前往长安监狱,所有关押犯人......杀!”
轰隆~
好似一声惊雷,随侍的光禄勋闻言大惊,冷汗瞬间冒出,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出,只能道:“臣......遵旨!”
当廷尉得知消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廷尉府或许会劝谏皇帝。
但绣衣使者却不会,此时已经开始从皇宫最近的监狱杀戮。
顿时间,整个长安都在哀嚎,这让百姓们又想起了那个让人恐惧的杀戮之夜。
行人纷纷争相回家,大门紧闭,只能在家中瑟瑟发抖,期望这场莫名其妙的杀戮快点结束。
南平里,有一处官署,这里住着的都是些外地官员,因只身来到长安,又无资产,只能住在朝廷安置的官宅内。
一名褐衣小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更是连声大喊道:“丙吉大哥,丙吉大哥...........”
哗~
房门打开,一青年男子走出,看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吏。
“周鄂,怎么回事?这里是官宅不是家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还管得了这些?刚才廷尉传来旨意,陛下亲自下令,要斩杀长安监狱的所有犯人..........”
“什么?”
不等周鄂说完,丙吉却是大急。
“到底怎么回事?这可是上万人啊,很多都是犯了小事关进牢狱,怎么说杀就杀?这不是胡闹.....”
“大哥.....慎言!”
周锷连忙看了眼周围,发现并无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有些埋怨道:“好我的大哥啊,说这话是要掉脑袋的,今后千万......”
“唉,大哥,你这是要干嘛?”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