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他们!”。
节奏比平时快了八拍。
“这孩子……比我们更有风度。”
先前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显然是个理智派,他扬了扬眉毛,随即鼓了几声掌。
...
“弗兰克,你怎么才来?”
法国第三级别联赛阿莱斯球员宿舍,里贝里推开门时,汗水还黏在工装服上,指节残留着仓库纸箱的粗粝触感。
几名球员凑在一起,脸被电视屏幕照亮,解说员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罗伊!又是罗伊!摩纳哥2比0领先!这个来自里尔青训的孩子?不,他就是摩纳哥的利刃,他正在摧毁里尔!!!”
里贝里的表情瞬间凝固。
电视的蓝光映在他脸上,右脸颀长的疤痕随着皱眉微微扭曲。
抽动的嘴角先是一丝本能的笑,随即被咬紧的牙关压成一条硬线。
手指无意识地把仓库通行证捏成皱巴巴的一团,塑料卡片边缘割疼了掌心。
此刻他的内心生起风暴。
先是荒谬的错位感。
“那是罗伊?那个和我偷码头海虹烤着吃的罗伊?现在在电视上称为‘摩纳哥的利刃’?!”
继而是灼热的羡慕。
电视里,进球后的罗伊依旧没有选择庆祝,他被满脸喜色的队友们簇拥,但双手轻微张开向下按压,示意自己不会庆祝,但从眼中充盈的骄傲像要满溢出来。
而自己今早搬了四十箱冻鱼,晚上又去搬运家具。
“他的球鞋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贵......”
随后他紧皱眉头,尖锐的自尊和暴烈的斗志一齐涌来。
“这么久没联系......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哥们呢。也对,法甲球星和丙级联赛仓库工有什么可聊!”
下一秒,更狠的念头刺上来。
“我也想踢顶级联赛......凭什么不能是我?我的变向比他更疯!他会记得谁才是滨海布洛涅街头真正的王者。”
他突然踹了衣柜一脚,铁皮柜门凹进去一块,响声盖过了进球的回放。
又抓起遥控器把音量调到最大,震得室友骂娘。
他不想再看接下来的比赛了,走出房间前里贝里盯着球场上肆意奔跑的罗伊,记忆闪回到十二岁那年。
在沙滩踢球,罗伊总抱怨自己左脚像灌了铅。
最后里贝里笑了。
他觉得还是应该为罗伊感到高兴。
他并不知道“大丈夫当如是”这个典故。
他只知道。
他也想变成这样。
通过足球。
阿莱斯上赛季才从第四级别联赛升入法丙,球队财政还出现了重大危机,里贝里的周薪只有一百八十欧,就这还拖欠了三月的薪资没有结算。
他是和他父亲弗朗索瓦-里贝里一起来的,在天气暖和的时候他还要跟着弗朗索瓦去工地上做路面铺装工人,或是给油漆工打下手。
但现在天气寒冷,只能来仓库找份搬用货箱的日结工来做。
这就是底层球员的生活方式。
例如瓦尔迪,十来年后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但明年十七岁的他,除了为斯托克布里奇青年公园队踢球外,正式工作是十二小时轮班制的碳纤维厂工人,此外还得在库房做搬运工,晚上再拖着精疲力竭的身体参与球队训练。
现实并不像FM里那样,你有天赋就一定能被发现。
甚至很可能某些人拥有历史级别的天赋,却因为遭遇一次事故或者伤病,甚至只是不喜欢足球,此生都没有机会展露。
...
赛后比分1比3,随着久利在下半场再入一球,摩纳哥毫无悬念的赢下比赛。
球队下榻的酒店。
冲洗过后的罗伊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水珠顺着脖颈滑落。
门被轻轻叩响,他打开门,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罗伊先生?我是克莱尔-贝特朗,米利亚乔先生安排我来负责您的媒体事务。”
她很高,大约一米七,五官呈现冷冽的雕塑感,金棕色长发盘成低发髻,耳垂上一对极简的铂金耳钉,踩着红底高跟鞋,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锋利的黑色西装裤中。
眼睛是典型的巴黎蓝,弧长的睫毛一丝不苟,看人时带着评估艺术品般的专注。
克莱尔递给罗伊一份文件,指甲是裸色哑光,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杜鲁克的专访地点有四个选择。”
罗伊抬眼,发现她早已在选项3旁用铅笔打了星号——在法兰西体育场您可能会更放松。
“您更倾向哪个?”
克莱尔凝眸等着罗伊的选择,淡淡的无花果香水味飘过来,混着一丝黑咖啡的苦涩。
罗伊嗤笑,我选择哪里?恐怕是杜鲁克希望我选择哪里吧。
觉得我是武夫,一定会选战场?
你想让我选,那我可就选了,于是罗伊指向其他选项。
克莱尔眼中闪过诧异,随即面色平静的观察,确定。
抬指将文件翻到下一页:
“另外,您的赞助合同,FedCom的广告拍摄工作,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