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依然在下。
冲刷着广场上的狼藉，冲着骨佛，也冲刷着方青禹身上燃烧的黑炎和流淌的金纹。
力场之内，只剩下雨水冲刷万物的声音。
以及. ...一片死寂。
噗通！
噗通！
几声沉闷的、近乎脱力的声响打破了这份死寂。
是老乔。
这位经验还算丰富的新队员，此刻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泥水恒流的地面上。紧接着是秦辉。
平日里最沉稳的老队员，兼方青禹的早期教练，虽然强撑着没有像老乔那样直接瘫倒，但也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一截金属棚架残骸，缓缓滑坐下来。
另外齐吴和吕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靠着残破的景观石基座滑坐在地，眼神发直。
另一个直接瘫软在坍塌的棚布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只有姜薇，虽然小脸依旧苍白，消耗巨大，但她还站着。
丝毫没有担心过方青禹会打不过的情况。
死寂的力场中。
只剩下雨水冲刷的沙沙声，以及几人粗重、压抑、劫后余生的喘息声。
他们看着那具庞大的、散发着恶臭的命鬼尸体。
又看看那个在雨中持刀而立、黑炎缓缓收敛、金纹逐渐隐没的身影，心中翻涌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后怕，庆幸，敬畏...以及一丝短暂的茫然。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他们这些所谓的预备役，到底算什么？
刚才那场战斗，他们除了躲避和保命，甚至..连靠近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秦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冷汗，声音嘶哑的如同砂纸摩擦：“结束了”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老乔哆嗦着掏出根烟，叼在嘴里，却忘了点，只是望着方青禹的背影，喃喃道：“娘的...入微级的大型命鬼，一个人...就这么干掉了？”
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世界观被重塑的恍惚。
方青禹缓缓转过身，龙雀斩厄化为雷珠。
身上的金纹和黑炎已经完全消失。
看着瘫坐在泥泞中的队员们，眼神扫过众人。
“都没事？”
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秦辉撑着金属残骸站起来，抹了把脸：“还活着.”
老乔终于哆嗦着点燃了叼了半天湿透的烟，狠狠吸了一口，呛得咳嗽几声，才哑着嗓子道：“我没事”
齐吴和吕琛也互相搀扶着站起，脸色依旧苍白。
五米高的刑罚骨佛。
宛若一场梦魇，估计短时间内是很难让他们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