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城市?!”方青禹眉头微皱。
其他人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
段菱沉重地点点头:“对,半个城市。每个队长,身上都会配备这样一个超大型力场。”她抬起头,眼神锐利而冰冷,“为的就是防止遇见,超大型命鬼,或者是命鬼群!局里的顶尖战力. ...包括副局,还有其他几个小队的队长,还有一些特殊支援的高手. . .已经组成了攻坚队,全部陷在里面了。”她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他们.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脱身。现在整个清涧市的防御和后续清理压力,都在我们这些还能动的人身上了。”她疲惫地闭上眼,靠在沙发上,“我是被林队赶出来休息的.那边的战场,才是真正的绞肉机。”
消息如同重磅炸弹,在死寂的休闲区里炸开。
超大型力场!半个城市!命鬼群!?顶尖战力全部无法脱身!?
刚刚才从异常血战中侥幸生还的庆幸感,瞬间被这更加宏大、更加绝望的阴影所取代。
原来,他们刚刚经历的,不过是这场灾难的序幕,或者说..是另一场更恐怖灾难的余波?“那边不需要你们去管,就是这些天需要麻烦大家换成两班倒了。”
段凌说完,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解释的力气,再次闭上了眼睛,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在极度疲惫后,忍不住休息了。
休息区再次陷入了一片更深的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的雨似乎彻底停了,但夜色更加浓重。
指针,悄然滑向午夜十二点。
陆陆续续,又有一些第三小队的队员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28层休闲区。
每一个推门进来的人,都带着一身狼狈和血迹,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麻木和无法言喻的悲痛。他们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有些人找到了,会冲上去紧紧拥抱,无声流泪。
有些人目光扫过一圈后,眼神彻底黯淡下去,默默地走到角落,蜷缩起来。
原本空荡的休闲区,渐渐被这些浴血归来的身影填满了一些。
然而,当段菱再次睁开疲惫的眼睛,目光缓缓扫过整个区域时。
她的身体,骤然僵住了。
她猛地坐直了身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种越来越深的冰冷,一遍又一遍地在那些熟悉又狼狈的脸上扫过。
一个...两个...五个...十个..
她心中默数着,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没了!没了!
一些她记忆中的那些鲜活的面孔!一些平日嬉笑怒骂,训练时嗷嗷叫,出任务时,争先恐后的队员们.不见了!!
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方青禹几人身上,又扫过最早就在的伤兵,再看向最后几个跟跄着走进来的队整个休闲区,属于她这个小队的正式队员. . .只有眼前这区区十来人了。
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十几个人。
行动开始时,他们是一个满编的,神管局都赫赫有名的精锐行动小队啊!!
出发时,在局内那十几张年轻,充满斗志,带着些许紧张,但更多是信任和热血的脸庞。
现在,只剩下眼前这十来个伤痕累累,眼神疲惫甚至带着空洞的身影?
“人呢. .”段菱的声音极低,带着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质问这冰冷的现实,“其他人呢?”
没有人回答。
只有压抑的,无法抑制的哽咽和啜泣声,在死寂的休闲区角落响起。
“我问你们话呢!!”段菱猛地站了起来!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是要撕裂喉咙,带着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疯狂和愤怒!
脸上的疲惫瞬间被一种极致的痛苦和暴怒所取代,灰败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泛起病态的潮红!“我们小队的人呢?!啊?!!”
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刀子,狠狠刮过每一个在场队员的脸,最后死死叮嘱那些正式队员主心骨不在,但回来了的预备役成员身上。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其他人去哪了?!”
“段姐..”角落里,一个年轻队员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李哥他. . .为了掩护我们断后...被...被那鬼东西的腐蚀液。”
“武哥. ..被坍塌的钢架压住了...我们. ..我们挖出来的时候.”
“王哥...刘姐...他们.”
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的话语,像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段菱的心脏!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张曾经鲜活的面孔,每一个名字消失,都代表着她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彻底碎裂了一角!
“够了!!!”
段菱发出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
整个人像一头被彻底激怒,失去幼崽的母兽,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积蓄了几个小时的疲惫、担忧,压抑,以及此刻这如同海啸般袭来的,确认了的巨大伤亡的痛苦和愤怒,彻底冲垮了她的理智堤坝!
“骗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