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没事，我只是在想，这个东西对创生科技来说，应该很重要，否则也不至于要派一个神选者过来拿。”
方青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看向蛋壳。
那粒璀璨到无法直视的金光，在自己指尖触碰的瞬间，便如同找到了归宿，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只留下布满裂痕的暗金蛋壳在姜薇掌心散发着微弱的余晖。
“确实，可惜这颗蛋碎了，抱歉。”
姜薇听着再次道歉。
“没事。”方青禹忍着体内冰火交煎的剧痛，看着那布满裂纹的蛋壳，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混不吝的狠劲，随意地摆了摆手，“碎了就碎了，大不了再抢一颗。”
“啊？”姜薇捧着蛋壳的小手一顿，清澈的大眼睛瞬间睁得溜圆，小脸上写满了错愕，仿佛没听清，又像是被这过于朴实无华的解决方案给震住了。
再抢一颗？
那可是神选者. ..二阶超凡者。
两人目前连一阶的顶端都还没摸到。
方青禹看着她难得一见的呆愣表情，嘴角扯了扯，牵动伤口又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姜薇回过神来，看着方青禹苍白脸上强忍的痛苦和皮肤下那触目惊心的裂痕，小脸上的愕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
她小心翼翼地将碎裂的蛋壳放在一旁干净的地板上，然后猛地站起身。
“你...你等我一下！”她丢下一句话，小小的身影飞快地跑向卧室。
方青禹靠在冰冷的玻璃上，闭目调息，试图梳理体内狂暴冲突的残余力量。
没过多久，姜薇又跑了回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
她直接盘腿坐在方青禹对面，将笔记本摊开在膝盖上，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专注得近乎神圣。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方青禹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有些不明所以。
时间一点点过去，姜薇写得极快，小脸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在回忆和复刻某种极其复杂的东西。
终于，她写满了整整两页纸，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两页纸撕下来，双手捧着，递到方青禹面前。
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和不好意思，声音很轻：
“给你。这是我以前看家里的一位叔叔炼体时，他教导他儿子的时候，我在旁边听，记下来的。名字好像叫...烬灭化劫体？应该比你现在的炼体法好上不少。”
方青禹看着递到眼前的纸张，上面是姜薇清秀却略显稚嫩的笔迹，密密麻麻写满了行功路线，呼吸法门以及各种极其严苛甚至堪称酷刑的淬炼方式，内容艰深玄奥。
确实是远超自己那门天鼓雷音体。
这..又是报酬？
方青禹心中微动。
看着姜薇那双清澈眼眸里纯粹的担忧和尽力想帮忙的赤诚，一股暖流悄然划过心间，暂时压下了体内的剧痛。
郑重地伸出手，接过那两页仿佛还带着女孩体温的纸。
“谢谢。”方青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真诚。
姜薇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小脸上那点不好意思瞬间被更深的认真取代：“不！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今晚要不是你. . .”她的话顿住了，清澈的大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后怕，那是面对死亡深渊时最本能的恐惧。
但随即，那丝恐惧又被一种奇异的平静覆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遥远而熟悉的事实，“我又要死了。”
过于平静的陈述，让方青禹心头微微一沉。
这小丫头，到底经历过多少死亡？
同时方青禹也明白了。
姜薇是转世身。
而且，绝非第一次。
所以，才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种话来。
但死亡这种情况.
如果在自己这发生，同时也意味着，自己也已经濒临死亡。
所以方青禹缓缓开口，声音因为剧痛而有些沙哑，语调异常平稳，清晰地穿透了江风的呜咽：“放心，不会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