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禹听见姜薇的话,神情微微一顿。
不过并没有立刻走进那幽暗的通道。
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瘫坐在折叠椅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此刻脸色煞白,眼神涣散,身体因极致的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裤裆处已咽湿一片,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十几名精心培养的二阶护卫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瞬间毙命。
这画面彻底碾碎了他所有倨傲的底气。
方青禹走到他面前,神色平静得令人心寒。
伸出手,动作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柔,替年轻人整理了一下那件价值不菲,却沾满灰尘和冷汗的西装领口,将褶皱一点点抚平。
然后。
方青禹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年轻人的肩膀。
将他从那张椅子上提溜起来,强迫他站直。
“乖乖听话。”
方青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凿进年轻人的耳膜,“我不杀你,听得懂吗?”
年轻人失焦的瞳孔猛地一缩。
如同濒死的鱼看到了水面。
生的希望瞬间压倒了恐惧,他疯狂地点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磕磕绊绊地挤出几个字:“懂.懂!明白!”
“很好。”
方青禹点点头,不再看他。
像提着一件人形行李。
迈步走向那条黑暗通道。
姜薇紧随其后,赤红的发梢在通道入口微弱的光线下划过一道火焰般的轨迹,瞬间没入浓稠的黑暗。通道狭窄,盘旋向下,冰冷的石壁粗糙潮湿。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石阶。
每一步落下,都只有两人轻巧却无比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中空洞回响。
走了约莫五六层楼的高度。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
微弱的光线从内部透出。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远比纯粹的黑暗更令人窒息。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仿佛掏空了地底。
空间被粗大的石柱支撑着,石柱上挂着几盏发出惨白光芒的汽灯,光线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通道口连接着一条悬在空中的石头栈道。
栈道两侧,紧贴着冰冷的岩壁。
挖凿出一排排,一层层如同蜂巢般的石室。
这些石室没有门。
只有粗如儿臂的铁栅栏封住入口。
方青禹的目光扫过离他最近的一间石室。
里面只有一张铺着脏污稻草的破旧石床。
床上蜷缩着一个女人,赤身裸体。
头发蓬乱,眼神空洞地望着冰冷的石壁,对栈道上出现的陌生人毫无反应,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方青禹的脚步没有停顿,继续提着年轻人向前走。
栈道很长,两侧的石室密密麻麻。
一层叠着一层,向下延伸,深不见底。
每一间石室里,都囚禁着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眼神麻木的女人。
目光所及,已有四五十个这样的囚室。
而栈道还在向下延伸。
方青禹在栈道中途停了下来。
将提在手中的年轻人举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
黑暗中,方青禹那双熔金竖瞳穿透黑暗。
牢牢锁定年轻人的脸。
“这些人。”方青禹的声音很平静,“是干什么用的?”
年轻人语速极快,生怕慢了一秒就失去价值:“是货物!送给城里那些大人物的!内城那些大人物,他们也需要女人伺候,城里的本地人不好动,所所以每年都会从外面弄些姿色好的女人进来,调教好了,就.就送上去”
“调教?”
方青禹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
“就是让她们听话。”
年轻人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谄笑,极力撇清自己,“我一般不参与,就是看着货,保证货...保证她们活着送到城里。”
方青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
提着年轻人,继续沿着栈道向下走去。
栈道两侧,石室里的景象依旧重复着绝望。
终于,栈道到了尽头。
尽头处,是一个相对宽敞的石窟。
这里没有栅栏石室,更像是一个刑房。
石窟中央,矗立着一个黑乎乎的铁架子,上面挂着几条带着倒刺的铁链和皮鞭。
角落堆放着一些形状怪异,布满暗红锈迹的铁器。
最刺眼的。
是石窟中央地面上。
蜷缩着的一团焦黑的人形物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
在这团焦炭旁边,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女人,抱着膝盖,蜷缩在冰冷的角落。
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团焦炭。
嘴里发出无意识,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嗬嗬”声。
对走进来的方青禹和姜薇,毫无反应。
方青禹的目光落在那团焦炭上,停留了一瞬。
随后,他再次转向被提在手中的年轻人,声音听不出喜怒:“这里,又是做什么的?”
年轻人看着地上的焦炭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