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古册，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不过她说这是神明武装，那基本就板上钉钉了。问题在于，是哪一把？”
他拿起锈刀，掂量了一下：“古代流传至今的神明武装，其实不多。大部分都在漫长的岁月里损毁遗失，或者被某些老怪物当成棺材本藏起来了。更难搞的是”
老头子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当年根本就不是神用的。”
“嗯？”方青禹挑眉。
“比如这把。”洪启天指了指锈刀，“看形制，长度，还有这非金非木的底子，像是上古某个时期人族顶尖强者的佩兵。”
“只不过那会儿的人猛得不像话，手里的家伙威力大到能跟神明掰腕子，所以后世也把它们归到神明武装里去了。”
“这就跟把老虎归进猫科一个道理，没错，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他摩挲着刀鞘上剥落的木纹，眼神有些悠远。
“这些老物件，沾的血太多，经历的岁月太长，气息都磨没了，光靠看，靠摸，神仙来了也难认全。”方青禹了然地点点头：“那就麻烦您了，我正好去静室闭关一阵”
洪启天不耐烦地挥挥手。
连头都没抬。
随后他又一头扎进了那本泛黄的古册里。
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嘀咕着几个晦涩的古神名号。
方青禹转身离开会议室。
大门无声滑开又合拢。
直到方青禹离开。
洪启天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却并未回到古册或锈刀上，而是投向会议室内一个看似空无一人的角落。
“这小子。”
洪启天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像是欣慰，又夹杂着点唏嘘。
“最近客气得有点过分了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话音落处，那角落的空气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了一下。
小玖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
“他最近接触了不少负责盯梢的前辈。”
小玖的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冰泉流淌。
“从他们口中，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关于您过去的事迹。”
洪启天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随即化作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叹息。
“哦...是那些老家伙们多嘴了啊”
他喃喃道，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
“也好。省得老头子我哪天两腿一蹬，埋进土里了，连个念叨我当年有多威风的人都没有。”语气里带着点自嘲。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重新聚焦，直直地看向小玖：“丫头。”
“在。”小玖微微颔首。
洪启天的声音低沉下来：“接下来，你不用再藏着了。就跟着他，光明正大地跟着。”
小玖清冷的眸子里。
掠过一丝错愕。
洪启天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小一到小八，他们八个，当年跟着我，没一个落得好下场“有的折在无境回廊的乱流里，尸骨无存，有的为了拖住某个发疯的神明，连骨灰都没能留下，我一直挺惭愧的。”
“现在不一样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目光重新投向小玖，带着一丝长辈的温和。
“这小子翅膀硬了。昨天那一刀你也看见了，虽然取巧，借了那一刀初成的势，又是在烛龙大人压制下捡的漏”
“但能斩掉一尊玄鼎级神明，也足够吓破那些老东西的胆了。”
他嘴角扯出一个释然的弧度：“以他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是被复数位的玄鼎级神明围杀，或者倒霉撞上元墟位格的老怪物，自保绰绰有余。”
“你跟着他，更多是..嗯，打个下手，跑跑腿，省得他一个人莽起来没个照应。躲在暗处，提心吊胆的日子，该到头了。”
小玖静静地听着。
清冷的眸子注视着洪启天苍老的眼睛。
几秒钟的沉默后，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好。”
修炼静室的门无声滑开。
又在方青禹身后悄然闭合。
室内空无一物，唯有地面中央一个简单的蒲团。
方青禹盘膝坐下，缓缓闭上双眼。
意识瞬间沉入识海最深处。
图谱无声展开。
目光第一时间锁定在体魄一栏：
【天罡：51（六次破限）】
这是元始开天策踏入第五境后带来的质变。
玄晶之躯彻底褪去凡胎杂质，骨骼烙印开天道纹。
呈现出一种混沌初开般的天青色泽。
距离天罡体魄的圆满，也只差一半路程。
提升不可谓不大。
并且还将本源技开天升华到清浊.
但目前有一个难题，卡在方青禹的面前。
那就是目前的元始开天策虽然还能够继续升级。
但清浊目前无法推演，无法获得经验。
也就意味着，现在如果再把技能点投入到元始开天策中。
就会有点血亏。
因为那样只能够提升体魄。
方青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