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放到了石室中央的供台上,与另外十几方大小不一的玉盒摆在了一起。
随后清理了浴桶,擦了擦鬓角的汗水,这才迈着虚浮的脚步,推开了石室的门。
“吱呀!”
铁质大门的声音有些嘲哳,落在顾行知耳中却分外动听。
门外暖风和煦,春日宜人,庭院深深,芳菲未谢。
顾行知有些恍惚,这才是玄柳谷该有的仙境模样。
可眼前的庭院是玄柳谷。
身后的石室也是玄柳谷。
虽说这拜入名门的机会,是他历经千辛万苦才争取来的。
可薛垚这位师父,实在有些诡异。
古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我不想丸啦!
顾行知定了定神,快步离开庭院,朝薛垚经常待的医馆后院赶去。
凭借自己的医术,哪怕离了玄柳谷,自己也能平安富贵地过一辈子。
可刚迈出一步,他就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离谱。
人家“生死之恋”都让自己看了,怎么可能放自己离开?
只要离开两个字一出口,自己哪还有活的理由?
薛垚真是有病!
这么私密的东西不自己缝,却要交给外人。
想跑都跑不了!
思绪纷乱间,他已经穿过了一片片郁郁葱葱的绿植,站在了后院书房的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待到心情平静下来,这才敲响木门。
“师父!”
“进!”
薛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顾行知推门而入,发现不仅薛垚在,其他几位留驻医馆的内门弟子也在。
寻常时候,他们在外门弟子面前都颇为高冷。
今日脸上却都带着和煦亲昵的笑容,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大师兄秦茂左手端着茶水,冲顾行知招了招右手:“师弟,快来敬拜师茶!”
“哎!”
顾行知赶紧上前接过茶水,恭敬地呈递到薛垚面前:“师父,您喝茶!”
他眼神中满是孺慕敬仰,刚才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一样。
“好好好!”
薛垚审视的目光消散,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接过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拍了拍顾行知的肩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玄柳谷第十七位内门弟子了!”
“是!”
顾行知乖巧点头。
拜师礼成,来自师兄师姐们的恭喜声不绝于耳。
待到热闹平息。
薛垚才微微一笑:“此次入门考核,你可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顾行知微微欠身,旋即侃侃而谈:“回师父,弟子对灵丝的掌握还是过于粗糙,缝制肌丝时虽顺应了肌理,却没有把握好行气轨迹,所以……”
他虽然对薛垚甚至畏惧。
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言谈之间,满是对恩师的敬重与对知识的渴求。
一番自省下来。
薛垚还没说什么。
秦茂却已在旁连连赞叹:“师父,小师弟的基础可比我们当时扎实多了。”
“的确比你们都要扎实!”
薛垚微微一笑,递给顾行知一本册子:“行知!好好学,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你师兄,以后医门必有你一席之地!”
说罢,便站起了身。
“是!”
顾行知谦虚地欠了欠身,目送薛垚离开。
其实他心中颇为疑惑。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差,毕竟前世也是上过手术台的,这次考核也发挥出了所有的水平。
但“师娘”没有扛住医圣冲击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所以,通过考核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几位师兄师姐的考核,也是缝制“师娘”么?
顾行知看向秦茂,低声问道:“师兄!咱们的入门考核究竟什么标……”
秦茂脸上却已经没有了刚才和煦的笑容,只是瞥了顾行知一眼,眼底深处尽是瘆人的冷漠。
顾行知被看得有些刺挠,后半句话也咽了下去。
秦茂讥嘲地笑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走远了。
顾行知错愕了片刻,等反应过来,其他师兄弟也都散了个干净,书房里显得分外冷清萧瑟。
刚才师徒齐聚其乐融融的景象,仿佛只是错觉。
顾行知觉得自己的师门很不对劲。
师父是变态的。
师娘是散装的。
师兄师姐们是人格分裂的。
不过想想。
这样可能才是正常情况。
毕竟入门考核就是缝制师娘,指望他们个个都是阳光开朗大男孩,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这种困境,他目前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法。
因为玄柳谷的情况,他实在两眼一摸黑。
只有慢慢摸清他们的底细,才有可能找出破局之法。
至于现在……
得先苟着。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发现背面还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玄柳苑一十七房。
玄柳苑?
他下意识朝后窗望了一眼,山谷的另一侧长着一棵高十余丈的柳树,玄柳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