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当医生这么多年。
堵在手术室门口,爆抽病人耳刮子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赶紧上前阻止:“病人现在正虚弱,你……”
“都是装的!”
凌鸢摆手打断,气哼哼地看着裘栾:“这混账是角宿修士,体内青木真元生机旺盛,就算切了胃也能狂吃三碗米饭,病恹恹的样子演给谁看呢?”
裘栾俨然被她吓懵了,求助地看向顾行知,丝毫没有接胳膊之前的狂妄,声音无比虚弱:“大夫,我的伤你是知道的,求,求你帮我说句话……”
顾行知微微皱眉。
刚才他的确感受到了裘栾体内旺盛的生机,与柳宿真元抱阳守阴的生机不同。
角宿真元像那种睾酮爆炸的青春期小伙,随时都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或交配。
不过即便这样,刚做完手术应该也精神不到哪里去。
他沉吟片刻:“凌总捕,我觉得……”
“不信啊?”
凌鸢懒得解释那么多:“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
手中直接幻化出一杆亮银锤。
如同白天那般,锤柄势大力沉地朝裘栾的蛋蛋砸去。
顾行知惊呆了:“哎你……”
“你娘……”
裘栾被气得破口大骂,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朝后挪了一寸。
身形之矫健,跟白天闪躲时如出一辙。
只听“哗啦”一声。
木质的床板被砸了个稀碎,直接让裘栾摔了一个屁股蹲。
顾行知:“……”
这混账还真是在演我?
他退后了一步,给凌鸢做出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凌总捕,狠狠审!”
“多谢!借贵宝地一用。”
凌鸢豪迈地冲他拱了拱手,直接上前提住了裘栾的后领,朝外面拎了去。
“哎!疼!”
“让我休息一天行么?”
“凌总捕?就不能等我伤好了再审?”
裘栾骂骂咧咧,凌鸢却不为所动,一路将他拖下了楼梯。
啧!
顾行知咂了咂嘴,没想到这么一个身材娇小长相可爱的女子,竟有着江湖莽夫的气质。
他吩咐侍女照顾颜溪休息,便与汤师爷和其他官差一起跟上。
汤师爷一路都在夸赞:“没想到顾大夫医术竟然如此精湛,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顾大夫什么时候去城里,定要言语一声,届时汤某设宴郑重向顾大夫道谢。”
“一定。”
顾行知客套地应承下来,心中却在好奇这个案件,居然值得衙门这么大费周章。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汤师爷,这个案子很大?”
“大!很大!”
汤师爷有些唏嘘:“说起来也是赶巧了,若非凌总捕认识裘栾,目力惊人看穿了他的易容。不然就算我们走狗屎运,驿馆喝酒时碰上,也认不出这人。”
原来是遭遇战啊!
那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顾行知好奇道:“这裘栾身后,可是藏着什么宝贝?”
听到这话。
汤师爷顿时神色一紧。
顾行知摆了摆手:“我只是随口一问,不方便的话不必勉强。”
汤师爷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次抓裘栾动静很大,想保密也保不住。不过顾大夫是怎么知道他身上藏着宝贝的?”
顾行知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看他对你们予取予求,想来应该有什么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就胡乱猜测了一下。”
“顾大夫果然聪慧不凡!”
“有头绪了么?”
“暂时没有,这鸟人就跟凭空出现的一样,我们摸不出他都到了哪里,他的嘴又跟死鸭子一样硬。要有头绪,衙门里怎么可能拨款给他续肢?”
“倒也是……”
顾行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接着朝下问。
人家愿意讲已经很不错了。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下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庭审已经开始了。
震字阁唯三的病号也不睡了,躲在柜台后面看热闹。
不过被凌鸢一眼看穿。
她做了一个手势。
一起来的官差,就把除了刘捕头之外的另外两个人都赶到了二楼。
“嘭!”
凌鸢把锤子杵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着的裘栾:“说吧!东西在哪?”
裘栾嗤笑一声:“凌总捕,咱们之前说的条件,可是把我的手臂治好。现在才刚刚接上,谁都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你现在就开始审讯,是不是太急了?”
“呵……”
凌鸢冷笑了一声:“以你的修为,应该很清楚自己经脉筋骨的情况,你现在没有跳脚,说明顾大夫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当真以为,我们会任你逍遥到痊愈?”
裘栾也是光棍,脖子一梗:“那老子不管,老子就是要等到痊愈。你要是不服啊,那就杀了老子。”
“你!”
凌鸢气得不轻,锤柄再次砸下。
裘栾这次却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