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那我们的病……”
一个中年捕快满脸苍白,讪讪地从兜里掏出几粒碎银:“现在我身上就这么点钱,您看……”
见他这般。
其他人也都纷纷摸向自己的口袋。
顾行知有些无奈:“衙门不是会报销你们的诊费么?”
凌鸢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顾兄,前任县令真的太贪了,他们这伤势想要治好也不便宜,衙门实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你别担心!
这次我过来,也是县令拜托我,向薛神医请求驰援。
不是要挟你白白贴钱的!”
顾行知点了点头,有些好奇道:“我听刘捕头说,你是青州诛邪司总捕,并非安津县官差,今日来的应该是张县令,但前来说情的为何是你?”
“那不是他没那么大的脸面么?”
凌鸢挺了挺胸脯:“他们天天背地里喊我关系户,要这次我不挺身而出展现一下实力,那关系户这三个字,不白叫了么?”
顾行知噎了一下:“姑娘,关系户这仨字儿,也不是啥好词啊!”
“我知道啊!”
凌鸢把顾行知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这才能显出我的格局呐!现在青州诛邪司就我一个光杆总捕,手下都是从县衙借调的人。以后想要让他们服服帖帖跟我干活,只能把我这张老脸卖出去啊!”
说着。
她拍了拍自己红润娇俏的小脸。
顾行知不由会心一笑,老实说他还真欣赏这位大锤姑娘。
被人背后蛐蛐,一点负面情绪都没有。
格局很大。
也有点心机,但全写脸上了。
他点了点头:“放心!等会我陪你见师父!”
“多谢顾兄!”
凌鸢大喜过望,双手抱拳在胸前连连摆动,跟个招财猫似的。
顾行知转过身,拿出纸笔刷刷写了一张药方让手下抓药,旋即看向众官差:“诸位莫急,现在当务之急是避免邪气入侵脏腑。
钱的事情暂时先不用考虑,诸位送来的牌匾帮我赚了不少诊金,不至于这点面子都没有。先好好养病,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也不迟!”
说罢。
便吩咐下人将地上血迹清理干净,并且为这些官差专门腾出一片隔离区。
涸土病虽然传染性不强,但还是小心为妙。
其他病人本来还在看热闹,一见隔离带都出来了,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慌忙猴群一般散开,生怕沾染到半点瘟疫。
顾行知咧了咧嘴。
感觉自己搞的隔离带纯多余。
他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丝线:“凌姑娘稍等,我师父一般到快到午饭时间才会出现,我先给大家伙缝一下,之后再与你一起见师父。”
“有劳顾兄!”
凌鸢笑眯了眼,暗暗感叹世上还是好人多。
其他官差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连连道谢。
涸土病就算弄不死他们,也很容易把他们整废。
现在的顾行知,在他们眼中,真的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顾行知暗叹一口气,默默处理垚子给自己安排的病号。
……
午饭照旧。
饭后讲课也是照旧。
一直到薛垚讲完课,顾行知才带着凌鸢上前:“师父,这位就是凌鸢凌总捕!”
“晚辈凌鸢,见过薛神医。”
凌鸢大大方方地行礼,并没有见到前辈的拘谨,只能说大族子弟,自有气度在身。
薛垚微微一笑:“听行知说起过你,先跟我来吧。”
说着。
便带着两人进了书房。
待下人看茶之后,才不急不慢地说道:“凌姑娘稍等,我已经派人通知夫人,她一会儿就到。这书房你可以看看有什么喜欢看的书,随便打发一下时间。”
接着便漱了漱口,朝躺椅走去,竟一副要睡午觉的样子。
凌鸢赶紧拦住他:“薛神医,其实我今天也想拜访您。”
“拜访我?”
薛垚蹙了蹙眉,一副疑惑的样子,好像想不明白自己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拜访的。
顾行知在旁看得一阵赞叹。
不愧是老戏骨。
演技实在一级棒。
“是!”
凌鸢有些不好意思:“前辈有所不知,今日衙门突发涸土疫病,我们……”
薛垚愈发不解:“直接带来治不就行了,涸土对我们玄柳谷又不是难事。”
凌鸢噎了一下,才小声说道:“衙门没钱……”
“没钱?”
薛垚看向顾行知:“不是说对衙门只收成本价么?你小子偷偷提价了?”
顾行知:“……”
他只想给垚子竖一根大拇指,连着夸赞三声“演得吊”。
有一说一,他不太想欺骗凌鸢。
但实在逼不得已。
而且这么好的戏都递过来了……
只能做急切状:“师父!徒儿哪敢啊,徒儿从来没有多收过钱。”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这……”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