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哄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看着略带破碎感的柳云绡。
顾行知忽然理解了“撒娇女人最好命”这句话的意义。
女人这样。
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以前的柳云绡,就是那种很擅长勾男人的御姐,总让顾行知时不时陷入暧昧的感觉。
不过因为那若隐若现的小精明。
顾行知一直都有些敬谢不敏。
可今天,这种柔弱的感觉,着实有些戳人。
她的纤手小心翼翼捏着他的袖口,像是怕被救命稻草拒绝的溺水者。
顾行知也不知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只知道自己心中生出了一缕叫做“拯救感”的东西。
嗯……就有点上头。
他捉过柳云绡的手腕,给她号了号脉,不由微微皱起眉头:“师姐,你脉象怎么这么虚弱这么乱?昨晚修炼出岔子了?”
“嗯……”
柳云绡抿了抿嘴唇:“睡不着,就起来修炼了,心没有静下来……”
顾行知:“……”
他知道柳云绡很焦虑,但没想到她焦虑成了这个样子。
看来朱恒的死,对她的冲击的确有些大。
而且,朱恒的死应该只是一个诱发剂。
归根结底,还是生存的压力。
因为心乱莫修炼,这是所有修炼者都有的常识。
可她还是修炼了,可见她对修炼速度多么看重。
其实。
顾行知之前就能感受到,以前他就发现了,脱产上学的年轻人,跟步入社会的牛马,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样是工作,家庭富足的,和依靠自己的,状态也是大相径庭。
那种在焦虑中发酵的疲倦感,是肉眼可见的。
很明显,柳云绡也是这样人。
她医术精湛,工作不累,所以她的焦虑并非来源于此。
那就只能来源于修炼,或者说来自于性命安全。
这次出了岔子,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但肯定也是不好受的。
难受程度,至少相当于普通人患上一次重感冒。
他摇了摇头:“师姐,我去给你熬药。”
柳云绡有些幽怨:“我也是大夫,我自己不会熬药么?”
“那……”
“你哄哄我就够了,比药的效果好。”
“……”
顾行知看着她,就像看着一个柔弱的小女孩。
他从旁边拎过来一把椅子:“那应该怎么哄?”
“你……”
柳云绡气结:“我要是告诉你怎么哄,那我跟自己哄自己有什么区别?”
顾行知咧了咧嘴,真是好有道理!
不过他母胎solo多少年,哪里会哄人?
讲故事?
可自己能想到的故事,就只有关于病人的故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我也不会哄人啊,要不……我给你讲讲我遇到的奇葩病人?”
柳云绡顿时露出安祥的笑容:“这不是挺会哄人的么?我就喜欢听这个……”
顾行知:“……”
他觉得,柳云绡这是在假装被撩到,从而满足直男的拯救欲。
可讲着讲着,他发现柳云绡真的听进去了,偶尔还会被逗得咯咯直笑。
那种发自内心的安心与轻松,根本不可能是演出来的。
这……
顾行知也有些不懂,只是隐隐有种感觉,现在两人就像是被社会毒打了很多年的社畜,忽然坐在一起聊高中时期的趣事。
很轻松。
像是逃避了生活的煎熬。
几个故事下来。
柳云绡紧绷的精神彻底放松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说道:“行知,你把采购清单帮我整理一下吧,辛苦啦~”
这小女人。
还真要命。
顾行知揉了揉太阳穴,把取冷的冰盆朝她挪得近了些,便拎着椅子坐在了书案前,翻阅起了账册。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陌生。
毕竟以前在小地方当大夫的时候,他就兼任着账房和采购。
玄柳庄园那边主治重症,还有续肢补脏之类的高技术活。
医馆这边却不然,面对的病人病症,跟其他医馆相差并不大,所以说从谷里带过来的东西远远不够,前几天义诊时,采购已经进行过很多次了,不过还是缺少一部分上佳的药材。
这些药材在青州的另一个县,路程有点远,需要一个十分资深的大夫领队,免得选药材被坑。
这个领队定的是张青。
倒挺合适。
不过……
顾行知现在却有了别的想法。
……
县衙。
“颜大夫,我这个绷带该换了!”
“哎!来了!”
颜溪正打着盹,听到声音赶紧站起身,撸起袖子准备换绷带。
结果刚站起来,就又被一双手按了下去。
转过头,发现是凌鸢。
凌鸢瞅向那个想要换绷带的官差,语气有些严厉:“柱子,你是不是把自己当爷了?颜大夫快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你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