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透过窗户呼唤着姚喜知。
姚喜知脚步在一片竹林边停住,望着窗内透出的光亮,想起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在心里又给自己打了气。
深吸一口气,重新提起步子。
突然。
竹林深处突然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拽入林中。姚喜知连呼叫声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被他捂住了嘴。是谁派了人来要害她吗?
高正德?冯贵妃?还是其他?
扑面而来的却是浓重的酒气。
嗅到这气味,姚喜知心头稍稍松了一些,不管怎样,醉鬼总比索命鬼要好啊!
只是,她这什么运气,总能碰到喝醉的人?不能又是岐王殿下在借酒消愁吧?
姚喜知想着,一边试图从对方手中抽出手腕,一张脸却突然向她靠近。姚喜知瞬间瞪大双眼,僵在原地。
怎么会是林欢见?
林欢见见姚喜知不再挣扎,才将禁锢着姚喜知的手放松。姚喜知舒一口气,稍稍退开半步,想拉开一些距离一一现在两人之间实在太近了。
谁知她才刚刚挪动一小步,林欢见立马跟上她的步伐,不仅是离她更近了一些,也不知是醉得站不稳还是有意而为之,竟是整个人都栽倒她身上,与她紧密贴合,几乎全身重量都压了过来。
姚喜知双手撑住林欢见,咬牙切齿道:“林欢见!你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是记得林欢见不怎么喝酒吗?
林欢见反而收拢双臂,将她抱得更紧。
姚喜知感受到林欢见的用力,固执不肯放开的模样,心里挣扎一瞬,还是选择放弃了抵抗。
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乖顺地靠在他的怀里,林欢见心中的戾气渐渐平息,一道凉风拂过,让他清醒了些,可怀中人撒在他颈脖处的呼吸,温热毫无阻拦地打在他的肌肤上,混合着酒意,又要将他的理智焚尽。怀中传来姚喜知闷闷的声音:“抱够了吧,你可以将我放开了吧?”放开?
这个词激怒了林欢见,混沌的头脑找回语言,激动地低吼:“放开你,你想要去哪儿?找李忖?然后告诉他你同意嫁给他?”“我是去找李……”
林欢见猛地打断她的话:“我不准!”
“什么?”
“我不准你去找他!我不准你嫁给他!”
姚喜知从林欢见怀中抬起头来,林欢见也低头,眼中不甚清明,却是死死地盯着她,见她不应答,又换上哀求的语气:“你答应我,不要嫁给他,好不好?”
姚喜知偏开头躲过他的视线:“你有什么立场来管我的事情呢?”“我,我是你阿兄!”
“没有血缘关系,哪里算得什么真的兄长?”一股寒意从林欢见脚底直冲头顶,让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唤着"欢见阿兄"的姚喜知,会扔给他一个如此冷酷无情的回答。
好半天才回过神,咬牙切齿看着姚喜知:“你是铁了心要嫁给他?你就如此绝情吗?”
谁知姚喜知缓缓摇头,淡淡道:“你要想左右我的决定,你总需要给我一个足以说动我的理由。”
“无论是从利益出发,还是…从感情出发。”夜太静,好像只有姚喜知的声音在回响,
姚喜知清晰听到从她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冷淡得仿佛不像她自己。但她却知道,表面的平静下,是如何波涛汹涌,又极其渴求一一渴求,林欢见给她一个回答。<1
“我,我……“林欢见茫然无措,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该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
酒意上头,强烈的刺激下,林欢见的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天在崩塌,地在碎裂,他站不稳,只能死死攀住姚喜知,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绞灭在哪个角落。
他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扶住疼痛欲裂的头,可是,一只手如何抓得住姚喜知?他到底要如何才能留下她!
突然,今日姚喜知在太液岛上说的话在他耳边炸响。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叫嚣着要冲出胸膛。可是那简直是一个妄念,明明是他不敢想,也不能想的,偏偏如同勾人的妖鬼,直教人欲罢不能,然后,哪怕至阿鼻地狱沉沦,也甘之如饴。那,姚喜知,愿意陪他沉沦吗?
闭眼不敢看姚喜知,也不敢看自己的内心,但有的话,身体早已经代替他做出回答,就如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走到这里来寻姚喜知,他也控住不住自己的嘴在不断张合。
“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甚至能给你更多!”“如果,如果你非要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什么,你不如……“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头脑忽然间变得无比清醒,“嫁给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