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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霜落故园秋(2 / 4)

声开口说道:“光喝酒多没意思,白兆安,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白宜之眼睛一亮,这正中她下怀。

她指尖扣着杯子,有些得逞般的兴奋和紧张,猛地将杯子往桌上一放,“什么游戏?”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若答不上来就把这壶酒都喝光。若答上来,我就把这壶酒喝光。”

白宜之想了想,摇头,“为什么只能你问我三个问题,这不公平。这样吧,你问我三个,我问你三个,看谁答上来得多。你多我喝两壶,我多你喝两壶,怎么样?”

李不言玩味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嘴角下垂一分,声音也冷了下来,“不行。”

“你也太霸道了吧。”白宜之喝了一口酒,给自己壮了壮胆子,目光投向李不言锐利的双眼,黑眼睛里略有些不赞同,“你说我们是合作关系,那我们俩现在就是同伴,同伴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游戏为什么不能变?”

同伴?朋友?

李不言听见这四个字时,眼神瞬冷,搁在桌子上的手捏住盛满酒的杯子,力气大到白宜之都能听见杯子出现丝丝裂纹的声音。

杯子没有碎,只是裂了个豁口,酒水往外面一点点渗出。

李不言原本愿意同白宜之略微玩玩儿的轻松玩味的表情霎时消失。

屋内烛火闪动,分明是暖光,却照得李不言面孔格外阴沉。

白宜之方才还能趁着酒劲儿放松,尽力和李不言交谈的镇定瞬间消失。

开始害怕,胆战心惊,心脏忍不住突突直跳,看见李不言忽然站起来靠近她,她生怕自己被李不言从窗子上扔下去。

李不言的左手“铛”一声,猛拍了一下桌子,手撑着桌子弯腰探头,看向面前的白宜之。

忽然觉得很可笑。

面前这个抖得跟鹌鹑一样的女人,分明害怕得不得了的女人,刚才竟然在跟他说,他们是同伴。

这个词,他很久没有听过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小时候,听得最多的是:“你是弟弟,生来就是辅佐哥哥成就大业的棋子。”

那个时候,他是棋子。

后来,有了师父师兄,他们也没说过同伴,更没说过朋友,家人,只是说:“不言,我一直是你师兄,你一直是我师弟。”

又或者,“不言,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等我死了,就出山去,去找属于你自己的天地吧。”

那个时候,他可能只是一个突然到访有幸与他们待过几年的外来者,师弟。

现在,现在他不需要同伴。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同伴?”

李不言声音听不出喜怒,手好像被没有捏碎的杯子豁口刮破了一道小口子,正往外渗出血珠,他却只是用袖子抹了抹,轻飘飘问了句。

白宜之慌乱间抬头,双眼触及李不言的眼底,却有些怔住了。

那团猩红血丝里,好像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脆弱,又像是悲伤?被恶劣狠毒的神情挡在最底下,叫人轻易发现不了,也不敢相信这样的情绪会出现在他脸上。

白宜之看了几秒,既震惊,又困惑。

震惊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困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同伴这两个字,很让他伤心和……不堪吗?

李不言眼眸敛去各色情绪,缓缓恢复平静。

“看什么,不回答就把你扔出去。”

白宜之忙垂下眼,视线突然闪躲,瞥见李不言手上新鲜的伤口,心头一跳。

李不言也会流血。

是啊,是人都会流血。

一个人,怎么可能生来就是杀手呢?

“因为我们现在。”

白宜之一点点冷静下来,撇开李不言那些令人感到恐惧可怕的场景,努力让自己想起李不言平日驾车和千里驹对骂、和客栈老板对呛、虽然总是阴阳怪气她,但还是很老实规矩不伤害她分毫的场景。

她抿了抿嘴唇,抬眼注视李不言的双眼,尽量不颤抖着声音,轻声温和开口,“一起赶路来金陵,一起去看山水看试剑大会,只要是一起的同路人,都是同伴,朋友。”

李不言闻言,顿了几秒,忽然松开手,坐回原位,垂眼盯着腰上的玉佩一瞬,睫毛轻颤,再抬眼时,脸上的恶劣啊阴狠啊脆弱啊全都消失不见,只缓缓扯动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恶劣的话一如既往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白兆安,你怎么那么好骗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白宜之陡然愣在原地。

看见他这副可恶的模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猛然站起来,指着李不言的鼻子,“李不言,你,你,你太过分了!”

李不言却不管她的咆哮,自顾自从怀里拿出一枚天元通宝,夹在手指问她:“第一个问题,这铜钱,你从哪儿来的?”

白宜之看见李不言手里拿着的铜钱,瞳孔放大一瞬,也不再生气,反而重新坐下来,狐疑地盯着李不言半晌。

李不言,竟然没扔?

她攥紧右手,心想没扔便好,又思及现在不是讨要铜钱的好时候,便从桌子上重新拿了个杯子斟满酒递给李不言,“我刚刚回答了你第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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