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千灯照海夜如昼
什么？！李不言在那儿？他在和谁打架？！白宜之来不及思考更多，猛地拽开木门，正撞上门口慌得已毫无章法的夜无痕，她脚步一顿，眼神飞快掠过面前的店家，只见他的脸色在昏黄的灯笼下被照得煞白，嘴唇还止不住地哆嗦着,额角还沁出些许细汗。铮一一
马车旁的刀剑声仍没有停，白宜之生怕李不言和那对手把她马车给劈了，也生怕这个疑似无间楼杀手的奇怪店家会因为这件事把她轰出去或者一刀结果了。她不敢，也顾不得再看店家，更顾不得再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飞快地朝夜无痕点了点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急促的影，仓皇说出一句：“多谢店家。”说罢,便如一阵风般飞快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客栈里的烛火昏昏欲睡，只有几盏灯笼在檐下晃晃悠悠，把白宜之脚下的影子拖得忽长忽短。
白宜之的裙摆被夜风扫得猎猎作响,脚步踩着灯笼的光晕往前冲，噔噔的脚步声撞在楼梯板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刚冲到楼下，还没走至门口，马车旁的白展生已抬了眼，收了剑。同时，李不言握着剑柄的指节猛地收紧，剑柄的纹路深深嵌进掌心，下一瞬身形已如柳絮飘至白展生身侧。
李不言周身腾起的剑气骤然敛去大半，连带着指尖索绕的内力都泄了五分，又恰在白展生眉峰微蹙、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身形下意识顿了半拍的间隙，手腕一翻，手掌死死扣住白展生的胳膊，指力如铁钳般箍住，逼得他那一瞬间动弹不得。
两股全然不同的剑气霎时消失，只余内力余波。而就是这样一瞬间、一刹那，白宜之正巧突然推开了半掩着的大门，抬头望向马车旁的动静，正撞见白展生转过头来，也看见李不言紧紧扣住了白展生的胳膊。
三人面面相觑，四周霎时寂静无声。
白宜之的脚步猛地停在原地，裙摆扫过门槛的灰尘，扬起细小微尘。她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连呼吸都停滞一瞬，原本急切的神色僵在脸上，嘴唇先于理智动了动，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发颤，不受控制的拔高，她问：“你怎么在这里？”白展生看见白宜之的瞬间，听见她对他说话，猛地挣脱开李不言的手掌，深深地看了李不言一眼，眼眸阴冷又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被算计的愤怒。李不言看见这如愿以偿的场景，只是笑了笑，利落地收剑入鞘，靠在没有散架的马车旁，他隔着白展生看向白宜之，壮似随口回答她，语气与平常没有仁么区别，只是多了三分不怀好意，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白大小姐，据我所知，他一直在这里哦。”
话音未落，白展生突然往白宜之走了一步，朝她拱手弯腰，态度十分恭敬，连神情都不再僵硬冰冷，甚至还多了一丝被发现的懊恼。“小姐。”
白宜之听见白展生的声音，看见这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听见李不言那句他一直在这里的话，电光石火间，她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后退，抬手挡在面前，阻止白展生继续往前靠近。
她脸上神情疑惑又凝重，眼中有着锐利的审视，问道：“白展生，你一直在这里？”
这句话的语气是罕见的冰冷，甚至带着极力控制的愤怒和屈辱。李不言第一次看见白宜之这副模样，不由顿了顿，身体不由站直，原本看戏般的淡定从容也变得有一丝玩味。
看见白宜之这好似很痛恨白展生一直偷偷跟着她的模样，李不言算是明白，这白展生为何打死都不主动现身了。若非他今晚这一趟，恐怕除却白宜之真活不下来了他会出手相救外，白展生能躲在暗处一辈子。“小姐恕罪。"白展生垂眸低首，毕恭毕敬，“少爷所托，不敢不从。”白宜之知白展生听命于白行之，此刻总算明白为何她离家月余都没撞见一个白家人，原来是早有人尾随她至此，她一言一行都有人监视着。思及此处，她指尖颤抖，忍不住攥紧衣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复又抬起手，指着远处黑暗的来路，声音不受控制的变得尖锐强硬，命令道：“回去，以后不准再跟着我。”
白展生没有说话，脚下就像磐石一般，半步都未曾挪动。“白展生，你听到没有！"白宜之声音陡然变大，连尾音都染上极度的愤怒，“这里不需要你，你回去告诉我哥，要么立马派人来抓我，要么替我保守秘密，不许让人偷偷跟着我！”
白展生的身体如同被冰封的石像，僵立在原地。夜风卷起他玄色的衣角，却吹不动他分毫，过了片刻，他缓缓直起腰，低头看向白宜之，轻声开口：“小姐放心，少爷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担心小姐安全才派我跟着，也并未让我阻挤小姐任何行动，小姐大可忽略我的存在。”白宜之瞪着白展生，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沉默在冰冷的夜风中蔓延，唯有她急促的喘息声清晰可闻。灌醉哥哥，孤身离府，舍弃白府的一切庇护她所做的一切，只为挣得这方寸自由，她不想让自己再身处白府保护之下，不想只坐在千金阁里什么都他不成。可如今，白展生的身影如同最刺眼的讽刺，昭示着她从未真正逃离那无形的樊笼。即便他口口声声是"保护"，即便这或许真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