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福哥儿是个不怕生的,瞧见林书晚身旁两个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娃娃,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松开拉着妹妹的手,凑到两人身边。于是就进屋几步路的功夫,三个小孩闹作一团,躲在李郎君身后的宝姐儿眼中满是艳羡,林书晚同早早就等在这处里正福了福身,从竹篮中取出只带着甜香的瓷罐,塞到阿恒手中,随即在她耳边小声道:“阿恒,那个妹妹有些害羞,你去带着她一起玩。”
“嗯!"阿恒捧着瓷罐跑到玉姐儿身旁,拉着她的手道:“这是阿姐做得蜜饯,可好吃了,我们去外头玩吧!”
叮嘱着青芜看着几个小的别跑远,林书晚这才含笑收回视线。“林娘子家的两个孩子长得真好,像年画娃娃似的。"里正笑着夸赞,瞧着林书晚的目光,带着些谄媚又带着点希冀,他实在没法子了,李家村太苦了,沿山靠海粮食庄稼压根种不起来,可偏偏荔枝树胥余树遍地都是,还有许多其他不知名的果子,也长得极好,可果子不能当饭吃,拿出去卖又卖不到银钱,久而久之,李家村越来越穷,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林记愿意收果子,价格给得还不低,足以让李家村的老小糊口,甚至过得更好,他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也得将人伺候好自家娃娃被夸自然是高兴的,林书晚眉眼一弯从竹筐中取出好些个竹筒,递到里正跟前,“您尝尝这便是用贵村送去的果子,做得果饮,今日来此除了想瞧瞧荔枝林以外,还想同您商量件事。”
里正瞧了眼身侧的李贵,见他目露迷茫,心知他靠不住,心中忐忑却还是笑着问道:“林娘子有何事,直说便是。”“您也知晓我在廉州城中开了间食肆,吃食除了果饮还未搭配着酒水卖,廉州酒肆的酒水品类实在有些少,贵村若是可以,我打算在这开个酒坊,您看您是否方便给我留块地?"林书晚接过李贵递来的茶水,同里正说着自己的想法。话音一落,不光是里正两人愣住了,连姜婉也愣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瞧了眼林书晚,心中满腹疑惑,这会却不是开口的最佳时机。因为里正在短暂的呆愣后,整个人脸颊涨得通红,颤抖的嗓音压抑着的激动,“自然是可以的,我们村子西边有一大块空地,那处就能用来建酒坊,只是老朽还有个不情之请,酒坊可否让我们村的人帮您建?”“村子里可有会泥瓦跟木匠活的?"林书晚疑惑地瞧了李贵一眼。“林娘子,里正的意思应是短工能不能用我们村的人?”林书晚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不过酒坊可能要等到入秋,这些日子太热了。”
屋中几个大人聊着正事,屋外几个小的早就闹做一团,原本玉姐儿还有些害羞,可架不住阿恒的蜜饯攻势,那瓷罐里头装的是林书晚用黄皮子果腌制的蜜饯,用糖跟罗汉果泡了三四个时辰,再用槐花蜜熬了小半个时辰,晾干后撒上陈皮粉同甘草椒盐粉,吃起来酸酸甜甜还带着一点咸味,一下子就勾住了李家这俩孩子的味蕾,黏在阿恒身边姐姐姐姐叫个不停。“你们吃过干锅虾吗?“谨哥儿叉着腰站在两人身前,神气地问道。李家兄妹俩口中含着蜜饯,两眼空空摇了摇头,“干锅是什么?”大抵是被两人茫然的模样取笑了,谨哥儿心情大好,“干锅虾就是把开背的大虾在油锅中炸到酥脆,然后再用我阿姐秘制的调料炒香,那一口咬下去,满满的都是香味,那虾还爆汁哩!”
不远处的青芜瞧着谨哥儿自豪的模样,下意识抿唇一笑。“真有这么好吃?“福哥儿吞着口水,娘嘞,他光听着就馋得不行,炸过的虾,肯定很香!不过他阿娘做得饭也好吃,以前家里穷舍不得买菜,阿爹也会买上一块肥肉熬油,那油渣酥香美味,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有油渣好吃吗?我阿娘做得油炸很好吃。”
“阿兄说得对,油炸又香又脆,还咔滋冒油!好吃!"玉姐儿在一旁拍着小手。
大抵是没想到李家村这般穷苦,谨哥儿沉默了,他不知所措地望了青芜一眼,就见她一左一右拉着李家兄妹,“干锅虾很好吃,等日后你们来廉州寻谨哥儿还有阿恒玩,让他俩带你吃,可好?”
“好!“兄妹俩重重点了点头,小跑到谨哥儿身旁,仰着脸认真道:“谨哥哥,以后我可以带妹妹去找你玩吗?”
方才说错话,还在找如何弥补的谨哥儿闻言,“当然可以,随时可以,不过等六月结束我便要回去上学了。”
“拉钩?"福哥儿举着手,竖起小拇指,歪着头望着谨哥儿。等到两个小的拉完勾做好承诺,屋中几人就谈好了酒坊的事宜,里正恨不得当场就跟林书晚签下契书,生怕她日后反悔似的,好在李贵理智还在,按住里正,笑着同几人说先吃饭,吃过饭再去村子西边的果林瞧瞧。几人说着话,菜就上桌了,显然李家十分重视林书晚几人,桌上除了排骨便是鸡鸭。
直到吃饭林书晚才瞧见李贵媳妇,她个子小小的,乌黑浓密的头发衬得她整个人十分白净,有些腼腆,如方才玉姐儿一般,半个身子藏在李贵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书晚。
林书晚含笑冲她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红烧鸡,味道竞意外的可以,她诧异地瞧了那娘子一眼,“李郎君,你家娘子厨艺不错呢。”李贵霎时笑弯了眼,“她阿娘原先是城中酒楼的厨娘,后来那户人家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