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没入住,还在大堂里杵着?
“我去看看。”
说着张却从床上下来,披上酒店提供的浴袍,趿着薄底布拖鞋信步出门去。
等电梯的时间,他突然眉头皱起来:怎么感觉今天好像哪儿不太对劲?
他季逾少说也是二十五六的人了,将就他将就到这样份上已经是他张二少善良至极了,他爱怎样怎样,为什么要去看他?
似乎这两天受到了莳柳精神上的压迫,真正把他驯成狗了。
五分钟后。
张却站到了孤零零坐在大堂角落沙发里的季逾面前:
“季先生,你怎么还在这儿呢?”装路过,“房间看过了吗?不满意的话我让他们给你换一间。”
当地最高档次,还有不满意的?
张却看着他随身的帆布背包就躺在旁边,忍不住腹诽。
季逾似笑非笑,似温和又冷漠地说:“我把房间退了。”
拿出一把现金起身塞到张却手里:
“来的时候没留意价格,不知道房间价格这么贵,刚才查了一下,在这里睡一晚要两三千,我要熬几个大夜才能挣到这点钱,不划算。”
“而且,我手里没有闲余的钱,拿不出钱还你,只能找工作人员退了。”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没看见你家的人,就想着在这里坐一会,等等看。好巧你就来了。”
张却说:“既然是我让安排的,就是我请,你只管安心住就是,才几块钱,算这么清楚太见外了。”
“回去卖一副绣品给我就行,我妈可是你的死忠粉,可惜你的作品千金难买,不然我家现在一定摆满了你的作品。”
季逾微微一哂:“再说吧。钱你收好。你忙你先去。”
坐回去淡淡又说:“别说,这里还挺不错的,坐一会一夜就过去。”
不懂他什么意思,反正意味挺幽深。
张却看着他,又看看手里大一把钞票,一脑子乱线。
季逾打开背包,取出速写本和笔,沉思几秒哗哗描起来。
几笔勾出起伏的山脉线。
他打算今晚就在大堂里将就?
以前倒不知道人前必须正装的他还有这样文艺的一面。
安静画画的状态还挺优雅,跟他看人时冷傲的样子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张却不知哪根神经乱抽,说了句:
“季先生,你要不愿意住我订的房,那要不就跟我们一起住吧。”
“我那里还有房间,反正空着也是浪费,这样你就不用觉得欠我钱了,如果你不嫌吵的话。”
“好。”玉质指间笔意顿,本子倏忽合上,装回背包,高挺挺站起。
张却:“!!!”
什么情况?
为什么?
******
“莳柳小姐,这是您昨天让我调查的最近范围里最神秘,感觉最接近地府的地点和人物的地方,你看看。”
太阳还没爬上山,张却就被老聂的夺命连环“叮”吵醒,摸过手机,电子邮件提醒消息闪个不停。
看到邮件,猛地才想起昨天莳柳交代他办的事。
此刻正是坐在莳柳旁边,举着平板电脑汇报工作。
莳柳按照跑腿的教授的方法,纤纤秀指轻轻划触屏幕页面。
认真阅看。
“就这些?”
看完老聂用一晚上整理出来的西南巫诡秘境、古国邪术传承人、地方禁地等信息,莳柳带着些许质疑的口吻问。
“啊。”张却说,指着屏幕上雾气妖冶的村寨摄影图,“您看这上面说:月亮山麓,生命古树,树葬,蚩尤后人。听着就很神秘是不是。”
“盘角老怪的后人?呵……”
莳柳瞄着辞藻堆砌出来的介绍页,似是而非笑了,“这些地方都太喧闹了,气息被驱散得太严重,不方便。”
张却没懂她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滑出另一页:
“那这个够诡异了吧?‘戴上脸壳就是神,放下脸壳就是人’,跳大神,通鬼神。”
“还有这个,赶尸。诡不诡异?”
“还有这个,下蛊。啧啧,有人亲身体验过嗳!”
“下面怎么说的,中蛊的人不会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的蛊,在哪里中的蛊,突然有一天,照着镜子发现眼角一只虫子蠕动,用手拉,越拉越长,最后感觉那虫子的身体是从脊骨慢慢被扯出——”
“这是什么?”
张却龇牙咧嘴还没说完,莳柳忽然拿起茶几上的速写本,看着纸页上描画的山峦图问道。
张却循向伸去视线:
“哦,好像是季先生的画本。”
“忘跟你说了,昨天季先生也住咱们这间套房。他是搞刺绣的,这应该是他出来采风收获的灵感。”
“这些山……”
画中山峦绵亘,走势奇峻,浩渺壮阔,旁边隽逸落着“其二”俩字。
表示这是整幅画作其中之一。
指腹摩着页角,纸张曲凸后松手:“帮我问问他可不可以看其他内容。”
“行。等他起了就问。”
“不过……”
张却看着莳柳,神戳戳移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