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乱。
他只是一味纵容,甚至隐隐希望她能再放肆一些。一吻完毕,奚叶拉着宁池意进了包厢,两人齐齐躺倒在床榻上。宁池意抬头看着身上的女子,微微笑起来,语调温柔到不可思议:“奚叶,宿嶷走了是不是?”
他无法接近她,对除了她以外但与她相关的人和事便格外上心,这两日他已经注意到鸿胪寺的巽离使臣在收拾行囊,且建德帝的案桌上又出现了一封巽离的国书。
巽离收回了之前的要求。
他大约能猜到一些,眼下温温柔柔地抬手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将她按到胸膛前,与她头抵着头,目光注视着她漂亮的杏眸,认真询问道:“这和你有关吗?”
那位如狗皮膏药一般粘着奚叶的巽离继承人,居然能走得这么痛快,连带着使臣也不再纠缠,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宁池意果然很敏锐。
不过奚叶才没有对着仇人倾吐秘密的习惯,手指流连过贵公子清瘦的锁骨,蹭了蹭他柔软的脸颊,挑眉一笑:“自然无关。”美人盈盈,十分温顺乖巧。
宁池意含住她的耳垂,声音温润里带着些囫囵,喘息微微:“如此,甚好。”
他这般问,其实意在试探。
试探宿嶷在奚叶心中占据几斤几两。
不过他滚蛋了,奚叶瞧着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如此,甚好。
玉树琼枝的宁四公子这般呻.吟取悦她,还真是让人愉悦。奚叶微微一笑,手指懒散地卷起少年公子柔顺的发丝,任他讨好。大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
殿下这几日有些忙碌,又因为先前在她这里总是饱受讥讽,近来也歇了些心思,总是独来独往。
奚叶很满意。
这一天是个极好的春日晴天,碧空如洗,街边花香萦绕。奚叶乘着马车去了趟昭贤寺。
近来满城风雨,皆说左都御史家那位虔诚的夫人不知怎得,竞在佛光炽盛的寺院中撞了鬼,整个人被吓得魂不守舍,日日卧床不起,高烧呓语,神志不清,眼看着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吓得御史大人连日来告假在家看护。
这样令人悲伤的灾祸,奚叶自然得去瞧一瞧始末。昭贤寺的山路依旧崎岖,奚叶哼着歌慢悠悠迈步走上去,尚未走到山顶时,她便瞧见了原先那些洒下的光点已然消失了踪迹。金惧之意,木哀之意,水喜之意,火怒之意,交杂缠绕,足以让那位养尊处优的御史夫人连夜噩梦。
这梦,梦何。
梦的当然是昔年害人害己的旧事。
当年母亲冒雨出门诊治,那翻了的马车是谁准备的,没有人比御史夫人,她那位面慈心善的嫡母更清楚。
奚叶站在原地,仰头静静看了许久。
日头偏移,光线穿过树林罅隙,洒落在布满青苔的石阶上。奚叶垂下眼,弯唇笑了笑。
不要急,该死的人一个个都会死的。
奚叶是在回程的路上被拦下的,拦下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妹妹,神界的扶川仙子。
找来的还挺快,奚叶跳下马车,娇艳欲滴的神女站在她面前,表情冰冷,咬牙切齿:“奚叶,你还真是藏得够深。”这段时日,奚子卿一直在抽丝剥茧,寻找身边可疑的人,直到她那位所谓的生身母亲病重,她才顺着昭贤寺这条线察觉到了不对。原来,她真正的对手一直隐在暗处,不动声色,如毒蛇般设下一个又一个陷阱,就等她跳下去。
从最开始捧到奚父面前的诡异丝帛,在奚景弈面前多番故意引起的比较,乃至三殿下的犹疑,桩桩件件,都是奚叶在搞鬼。她真的是山林虎兕。
藏得深吗?奚叶只当神女是在夸赞,面上却是困惑无比,拿起帕子轻咳两声,蹙眉捧心,泪水盈盈欲落,端是一副任人欺凌的孱弱颜色。她摇了摇头,满是不解:“妹妹在说什么?”街道虽非上京主街,但两旁已经有行人狐疑地看过来,奚叶叹了口气,就像是个娇纵妹妹的温柔和善长姐,偏头看着姜芽及车夫等人:“妹妹寻我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姜芽白着一张脸,看了看奚子卿,又看了看奚叶,在后者轻抚衣袖的动作中默然退下。
虽则说的是有事,但围观者却并不这么认为,瞧见奚家二小姐这般跋扈阻拦,竞将长姐逼得落泪,心中已有了计较,眼神再看过来时,就带了些鄙夷。奚子卿又怎会没注意到这些凡人的目光。
她瞠目结舌,当真是好手段,不过须臾数月,奚叶便将上京百姓尽数笼络了过去,倒显得自己以下犯上不识礼数。
她点点头,对上奚叶淡漠讥嘲的眼神,不由恨恨咬牙:“好,真是好,只可惜你没被绛芸轩的戏班子请去挑大梁,不然现如今高低是个名角了。”这样不痛不痒的讥讽,于她又有何碍。奚叶轻轻一笑,抬手缓慢拭去脸颊上的泪珠。
她那浓艳娇贵的妹妹,高高在上的神女,恐怕平生第一次被这样对待。奚叶微微一笑,不过,往后还有无数个这样的第一次,不要急。她转头看着姜芽等人离去,伸手温柔道:“妹妹想与我聊聊吗?”她终于不再装傻充愣,奚子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明白过来。人都走了,奚子卿也察觉到了奚叶不想让无关人等参与进来的心思,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