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椿榕小心觑了公主一眼,缓缓道。谢明棠一滞。
看在多年情分的份上,她并不想伤害叶玟。好半响,她沉沉叹了口气,“跟他说我明天去。”椿榕连忙哎了一声,面上跃出喜悦之色,倒豆子似的倒了一地,“奴婢叵去就让人给叶公子传消息,再给您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裳。叶公子还说,上京新开了一家金玉阁,里面的珍宝首饰跟上京的款式都不一样,贵女们都在抢…”“奴婢猜,他也想带您去阁里看看呢。”
她说得兴高采烈,并未注意到谢明棠愈发难看的脸色。她垂眸望着椿榕,眸中溢出几分冰凉之色。京郊,巡防军军营。
偏僻的帐篷一角,哑奴满脸是汗地从练武场上回来,随手倒了盆水净了净手,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只手帕擦干手。
他做得干脆利落,很快,脸上便恢复了清爽。恒源紧紧跟在他后面,哑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老大,你这才来几天就攒了这么多军功了,还忙呢!一队的人偷偷说你,只知道抢任务夺功劳,他们都记恨上你了!"恒源大着嗓门,满不在乎地擦干头上的水。
哑奴走到自己床边,从床下掏出自己的行李,解开包袱上的结,从里面缓缓拿出一只雕漆木盒。
他恍若未闻,解锁木盒,静静欣赏里面放着的东西。“老大,你现在都是校尉了,八品官,升得飞快。“恒源扔下手帕,三两下脱掉身上厚重的武服,“很多人看你不顺眼,最近咱们要不收敛点?”他走到哑奴身边,一屁股坐下。
哑奴正捧着香囊端详,粗粝的手指缓缓摩挲过表面,一一抚过上面精细的针线,冷硬的五官变得柔软,整个人就像泡在一汪春水里,看得恒源牙齿泛酸。“管他们作甚。"哑奴不甚在意,慵懒回了一句,目光仍专注望着手里小巧的香囊。
恒源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把那群人当成什么威胁。既然老大不在意,他转头便忘到脑后了。
他盯着哑奴手中的香囊,片刻后,又探出脑袋看向他腿上的木盒。一瞬间,他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
只见木盒里装满了女子用品。
绣着海棠花的手帕和香囊,雕着狸奴图案的药瓶,用了半块的皂角,还有写满了字的宣纸信件……
还有两把匕首。
“这、这都是那个娇公主的?“恒源震惊出声。忽地,一道冰冷眼刀狠狠刮过,冻得他一颤。哑奴黑着脸,把香囊塞进木盒中,从里面取出药瓶,卷起裤腿在膝盖上的冻疮上抹了抹。
几息后,他又把药瓶放回木盒,啪的一声扣上。旋风般,他把木盒重新装回包袱里,塞回床底下。恒源张着嘴,看他如此迅速的做完这一切,压在喉咙里的那句“"药瓶也借我用用"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撇撇嘴,挠了挠头,不甘不愿地小声嘟囔句"小气"。哑奴听得清楚,又是一道眼刀刮过。
他平静抹匀膝盖上的药膏,淡淡道,“等会跟我一起去练武场比试一场。”恒源骤然僵住,高大的身子打了个激灵。
他苦着脸,不可置信地嘀咕道,“我就说了一……“两场。"哑奴淡淡道。
恒源瞬间闭嘴。
偌大的帐篷内,终于安静下来。
哑奴淡着眸子,揉开药膏,耐心等待药效吸收。军营里比京城还要冷些,他们训练得频繁,冷热交替下他腿上的冻疮便又发作了。
幸好,他把小公主赏给他的东西都带上了。思及此,哑奴目光柔和了一瞬。
恒源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变化,眸色深了深。他挠挠头,面上透着一股直愣愣的傻气,“老大,你一直查的东西有眉目了没?”
哑奴恍然回神,脸色沉了下去。
他缓慢放下卷起来的裤腿,并未吭声。
恒源眸光闪了闪,大大咧咧道,“我昨晚上跟他们喝酒,听他们说京城里新开了一家药铺子,店主是南疆人。”
哑奴一顿。
“老大,这种地方消息最灵通了,他又是南疆人,肯定知道不少。要不去问问他?″恒源试探着问。
哑奴看他一眼,敏锐道,“你怎么知道的?”“跟他们喝酒,聊天听到的,之前就跟你说不要独来独往,这里面消息很灵通的。“恒源挠挠头,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慌乱看向别处。哑奴望着他,直看得他愈发不自在,无法忍受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哑奴淡淡嗯了声,不在意般点头,“明早就去。”恒源呼吸一哽,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他脸上划过庆幸之色,连连点头,“我们小心些,就跟上回偷偷去倚香楼,副将他们一定发现不了什么。”
哑奴沉思片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