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嘴里的“野孩子”。
但司染总是会偷偷跑出去,跟李雨弃有约定好的暗号和秘密基地。
在那个小窝里,司染度过了她最快乐的童年,直到12岁,李雨弃不再出现在那里。
每个人都说他死了,可司染没看见过有他的墓碑。
农村人死了都有一片土坟,一个坟头挨着一个坟头,司染曾经半夜的时候偷偷跑去找李雨弃的坟,吓得把嗓子都哭哑了,回去还挨了顿打。
可真的没有李雨弃的坟,他也许没死的念头就从那时候种下了。
所有数年后的一夏,她再次从京北踏上了回浽县的路,因为有个发小说,在浽县看到了一个长得像李雨弃的人。
可没想到,那一路上手里的草莓蛋糕翻了,她也遇到了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坏事,却始终没能再遇到草草哥哥。
*
再睁眼的时候,入目是剔透的吊瓶和浓重的消毒水味。
“染染,醒了?你可吓死我了。怎么就出车祸了。”
司染又闭上眼睛,晕了一会儿再睁开,看到萍萍的脸。
“萍萍?”
司染动了一下,却觉得全身被抽了力气一样,软绵绵的。
“你严重贫血,别乱动,好好休息。”
司染睁着眼睛,待意识回笼,恐惧感一瞬将她包围。
“斯野!”司染喊声异样,一下子抓住萍萍的手,唇抖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事。”萍萍连忙安慰她,“霍言他来看过你了,这会儿又去照顾斯野去了。都没事。”
“都没事吗?”
“没事没事。”萍萍道,“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你以为你女英雄啊,那种时候还敢往回跑。”
“放心,他俩都是皮外伤。斯野被浓烟呛到了肺,也在这个医院住院,不过都说没什么大碍。”
萍萍拍拍司染,把她被子提了提:“好好休息,两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值得你操心的,你自己身体才最弱。”
司染眼角一润,点点头。
没事就好。
“对了。”萍萍有些为难,“你别怪我,你当时那个样子真把我吓坏了。所以我就打了阿姨的电话,她现在应该在路上了。”
“啊?”司染一惊,撑着就想坐起来。
何艳雨身体不好,从浽县到这里转大巴车都得三辆,十分不容易。
“对不起,染染你别着急。”萍萍一个劲道歉。
司染怎么会怪她呢,只是……
“萍萍,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能不能去接一下我妈,她没来过京北,也不认识路,我担心她一个人出什么事。”
“没问题,就是你这里一个人可以吗?”
司染摇摇头:“我没事。”
人现在虽然还是浑身没有力气,但也不到虚弱得让人照顾的地步。
“那你有事去喊霍言,斯野的病房就在你楼上。”
司染点点头,打了个电话给何艳雨,跟她先报了个平安,那边已经哭得不成音了。
“妈,一会儿到了中县就别坐车了,找个旅馆先住下,萍萍开车去接你。”
*
司染打过舒缓痛经的吊针,人睡足了觉,再醒来就感觉好了很多,有力气了。
护士在她身边查房,弯唇一笑:“你醒了?你男朋友都来看了你好几次呢。”
司染心里一懵,但知道她说的不会是斯野。
“你严重贫血,这吊水只能应急,后面你还需要好好补身体,别的你没有什么大碍了。”护士继续交代着,司染没怎么听进去,脑子里猜她刚才说的“男朋友”恐怕是霍言。
“哎呦,你看你男朋友又来了。”护士小声道,还俏皮地眨了眨,拿起东西出去了。
司染一看,果然是霍言。
“夫人,你醒了?”
霍言手上缠着纱布,看出她的疑虑,甩了下手:“就跳车窗时候玻璃渣划到了,倒是你,身体这么差,等以后叫岑姐天天给你炖补气血的汤喝,好好养养。”
司染撑着坐起来,人已经舒服很多了,张了张口想问,又不太习惯。
尤其是对着霍言,他总是一口一个夫人喊得顺溜,她却没办法把那个“先生”挂在嘴边。
“斯野他?”
“他还睡着呢,您想不想过去看看他,就在楼上。”
手指攥紧被单,半晌,司染点了下头。
*
霍言把她带到门边,双手做拜状:“夫人,你可别对先生说是我带您来的,他肯定会骂我。
“您自己进去吧,我回‘尘吾院’拿岑姐给你们做的吃的。”
司染点点头,顺着门缝向里望去,能看到斯野躺在那,手上也挂着点滴。
病房里静悄悄的,探望用的花卉果篮都无,好像没人来看过他。也是,像他这样地位的人,出了什么事应该都是封锁消息的吧。
司染轻轻推开门,带上,蹑着步子走到他床边坐下去。
斯野眉目紧闭,司染顺着他手上的吊针皮管向上望去,蹙了蹙眉,把流速调低了些。
霍言真粗心,他挂着吊瓶睡着了,他人还乱跑到她那去,万一水没了怎么办。
司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