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解释道:“孤率军反攻之际,射杀匈奴单于,匈奴太子又年幼难以服众,匈奴群贼无首、人心散乱。”
“胡贼向来弱肉强食,损失惨重的部族再难有翻身之机。”
“于此时,某部胡贼若是损失惨重,退则失去脱离匈奴自立的机会,进则失去争那大位的可能,战后也几乎不可能因在此战表现勇猛而得赏赐。”
“面对我军猛攻,人心散乱的胡贼自当北遁。”
直到冒顿继位才开始分化部落、瓦解族群观、普及忠义思想、推动匈奴成为一个成熟的国家,现在的匈奴名为胡国,但实际上还只是一个部落联合国。
大难临头之际,匈奴各部自然各自飞。
蒙恬看向扶苏的目光变了又变,慨然惊叹:“难怪此战会发展如此!”
“公子,神射!”
李信声音难掩振奋:“匈奴单于战死、王城被破,更是被公子率军直追千里、屡遭重创。”
“若是换做别国,此战已经近乎灭国。”
“即便匈奴疆域辽阔,现下也绝乃是重创匈奴甚至是覆灭匈奴之良机也!”
扶苏欣然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只可惜孤麾下已是人困马乏,再难大战。”
“今两位将军率军来援,虽然麾下定然疲累,但体力相较于胡贼而言理应更充沛些许。”
“孤欲请两位将军继续追杀胡贼直至大漠!”
“两位将军可愿杀的那胡贼再不敢南下而牧马乎?”
敌众我寡,可要继续追杀?
李信毫不犹豫的拱手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还请公子明告此战战术,本将愿为公子前驱!”
蒙恬也拱手沉声道:“公子此策,甚佳!”
“还请公子随本将一同北上,与本将并肩杀敌!”
扶苏已经击溃了敌军主力、踏碎了敌国王城,余下的只是扫尾工作而已。
对于这种工作,李信和蒙恬可太熟了!
扶苏却摇了摇头:“于此战,我军各部之间相距辽远,你我三部更是突出大军千余里,辎重难运、消息难通,已成孤军深入之势。”
“一旦胡贼转身回攻单于庭,便可断我军腰腹,令我军首尾难以相顾,大败亏输!”
“孤欲亲自镇守单于庭,将单于庭化作此战中枢、前军粮仓,以保两位将军后顾无忧。”
“至于追杀敌军?有两位将军足矣!”
李信最擅长的就是远距离高机动追击战,放李信去追击匈奴溃兵属于专业对口。
蒙恬虽然更擅长阵地战和歼灭战,但蒙恬久镇九原,是大秦最了解匈奴的将领,令蒙恬追击匈奴溃兵更是专业对口。
扶苏与李信、蒙恬一同出征确实有可能取得更出色的战果,但出于整体战局考量,扶苏认为宁可少砍一万颗脑袋,也务必保秦军退路无忧!
蒙恬微怔,委婉的说:“公子身为监军,理应与本将一同出征。”
“公子料定敌军动向,本将却错判敌军,公子若能与本将一同出征,亦可随时纠正本将谬误。”
“本将可调三千精兵、都尉一名留守单于庭,保单于庭无忧。”
李信则是直言道:“此番战机乃是公子一手造就。”
“值此取军功之际,本将焉能自取军功却令公子留守后方?”
“此不为恬不知耻乎!”
“本将知公子疲累,公子无须再做什么,只需随军同行,自然有公子一份军功。”
扶苏甘冒奇险辛辛苦苦的栽树,他们却来摘果子?
蒙恬和李信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来!
扶苏爽朗大笑:“两位将军快人快语,孤亦不吝明言。”
“两位将军不惧敌众我寡,只因孤一纸书信便千里驰援,孤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只能以军功拜谢。”
“孤为公子、监军,要军功何用?”
“孤只求大秦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担任天策上将时的经验让扶苏很清楚,军功不必求多,够用就行,军功若是过盛反倒会引来皇帝猜忌。
懂得分享军功,用军功培植势力、培养党羽,再将他们安插在关键位置才更重要!
没给二人推拒的机会,扶苏转而道:“于此战,孤部杀敌近五万,得敌首三万六千七百二十级,拔单于庭。”
“二位将军可愿与孤比试比试此战斩获?”
见扶苏明白其中利害,却依旧态度坚决,李信不再劝说,只是将这份情义牢牢记在心底,大笑道:“公子相邀,本将岂能不从?”
蒙恬用力拱手,朗声道:“与其演武,不如杀敌。”
“此番比试便算作本将与公子约定的演武,本将必当与公子一决胜负!”
早在扶苏亲斩赵受、孙希之际,蒙恬就已经意识到扶苏变了。
但今日,蒙恬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扶苏已和他记忆中的扶苏截然不同。
蒙恬并不喜欢曾经的扶苏,但对于现在的扶苏,蒙恬却是真心欣赏!
深深的看了扶苏一眼,蒙恬勒马转身,朗声喝令:“将士们,北上!”
“取军功!”
目送蒙恬、李信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