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的模样倒没什么挑剔,他生得本就周正,眉眼深邃,鼻梁挺直,是旁人眼里难得一见的好样貌,所以新婚夜的时候,即便心里发怵,但是并没有过多的抗拒,可谁知道他是个用蛮力的。
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走神了,在想什么?"耳边冷不丁传来他低沉的嗓音,离得极近。“在想你。“温棠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眼。“嗯?"秦恭的眉梢轻轻一挑,很感兴趣。秦恭问话的时候又往前凑了凑,伸手从背后环住温棠,将她整个人圈在他的怀里,
这下话语真正是贴着她耳畔说的,“你不是日日都在想我吗?”“早上要叮嘱我好好用早膳,我在书房待着,你就遣人送养生茶来,近午了又让人把午饭端到书房,怕我饿着,到了傍晚,还亲自提着食盒来送汤羹,”他絮絮叨叨数着这些日常,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还带着点儿藏不住的笑忌,
末了侧过脸在温棠脸上亲了一下。
“才没有。“温棠反驳,想从他怀里钻出来,但是秦恭根本不松手,他人高马大的,双臂微微一收,就把温棠圈得牢牢的,胸膛紧紧贴着她,温棠哪能跑的出去?
中秋夜的月色格外美,银辉洒在园子里,风一吹,廊下的花儿便轻轻晃着,花瓣上的月光也跟着颤,
旁边的池子映着月,
风掠过时,连带着吹到身上的风都带着水汽的凉,清清爽爽的,把夜的燥热都拂散了。
温棠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境很长,但是好像又很短,因为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夜晚,还没有到第二天早上。秦恭的手臂还牢牢圈在她腰上,现在他们两个人睡觉的时候,他喜欢把她整个人搂抱在怀里,下颌抵在她肩窝处,呼吸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她的脖颈,温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绵长的呼吸,还有胸膛贴着她后背时,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屋里的烛火早熄了,可月光顺着窗那儿溜进来,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连帐子上绣的缠枝纹都能看清,
月光刚好落在秦恭的侧脸上,高挺的鼻梁,下颌线清晰,连眼睫都纤长分明,在眼下投出浅浅的一片阴影,
那层朦胧的月光像给他镀了层纱,白日里他身上那份迫人的威严全散了,只剩被月色揉软的轮廓,连睡着时的眉眼都透着几分温顺。温棠静静看了会儿,指尖忍不住轻轻抬起来,碰了碰他的唇,他的唇型生得好看,很饱满,颜色是健康的红润,触感软而温热,衬着他那张高鼻深目的脸庞,添了几分难得的柔和,她又轻轻戳了戳,
再戳截……
睡梦中的秦恭好像感觉到了有人在他脸上作乱,警铃大作,轻轻地皱了下眉头,搭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收了收,把她搂得更紧了些,喉间还溢出一点极轻的哼唧。
但还没醒。
温棠想到了刚才做的梦,那个梦开头是很朦胧的,有个扎双髻的小女孩撞上一个锦衣小男孩,两人互看不顺眼,齐齐扭头,后来两个孩子长大,披红挂彩成了亲,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气。温棠的脑袋迷迷糊糊,琢磨着刚才做的梦,唇角悄悄弯起来。温棠此刻正被秦恭圈在怀里,脸对着他的方向,方才戳他唇时没挪回去,此刻呼吸都轻轻扫在他下巴上,
秦恭刚睁开眼,就撞进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唇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毕竞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秦恭不动声色。
温棠又想了想刚才的梦,唇角的笑意没散,困意却慢慢涌上来,眼皮沉甸甸地往下耷拉,
她把脑袋往秦恭胸膛蹭了蹭,觉得不够软,不舒服,又往上挪了挪,把脸颊贴在他手臂上,枕得稳稳的。
“想了?”
她才刚安静地躺下来,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头顶忽然传来低哑的问话,带着点刚醒的慵懒,
温棠睁开眼睛,带着懵懂。
做夫妻这么多年了,温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个傻的了,她当即义正言辞,“不准,睡觉。”
秦恭有点儿怀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凑过去往她颈窝蹭了蹭,遗憾地躺了回去,把人重新搂在怀里,
这一晚上睡得非常香甜。
十几年光阴倏然而过,悄无声息。
几个孩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夏姐儿是秦恭和温棠唯一的宝贝女儿,秦恭对女儿的婚事,非常的上心,人品才学,样貌样样都不能缺,
桩桩件件都得合了他的心意,若是哪一样稍显差池,秦恭直接划掉。淮哥儿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秦恭对他的要求是,“出门与人相看前,先对着镜子照照自己。”
淮哥儿生得唇红齿白,个子随了秦恭,年纪尚轻,身姿却已挺拔高挑,站在那儿,少年英气,
听了父皇的话,他也乖乖躬身行礼,声音利落,“是,父皇”秦恭这话,实则是在督促他讲究仪表,毕竟淮哥儿半点没随温棠的沉静,倒全捡了秦恭年少时爱找人切磋的性子,
不爱伏案读书,偏嗜武成痴,日日泡在练武场,磕磕绊绊是常事,有时练得兴起,力气没收住,裤子能崩开,有时被兵器扫到,衣裳上便多了个破洞,更常搞得一身灰。
偏他这年纪还是个愣头青,对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