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主域——王宫议事厅。
诺威克王的身躯佝偻着,强健肌肉消失了,干枯的灰暗肌肤像枯老干涸的树皮,干瘪的血管如树藤般,缠绕在形同枯木的身躯上。
华丽长袍的胸前和腿上,全是口水和鼻涕残留的污秽,袍子包裹着他那瘦弱干枯的身体,骨骼轮廓清晰可见。
他的头垂得很低,几乎和王座扶手持平。
茂密的长发,如今只是残留的枯萎杂草,稀疏的从秃顶上垂下,诉说王者的虚弱和无力。
脸上的皮肤松弛全是褶皱,眼袋向下拖得很长,扯垮了下眼皮,露出浑浊的眼白和呆滞的瞳孔。
“吾王……”
王座护卫单膝跪下,在诺威克王清醒时规定,远离他的位置。
护卫微微侧头不忍直视现在的王,声音尽量清晰,又避免惊扰到他:“您的长子回来了。”
声音在空旷的议事厅内回荡,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呃……”
良久之后,王座上枯死一样的人,终于发出一丝虚弱的喘息。
“有……谁?”简单的询问,仿佛被拉长了几个世纪,嘶鸣一般的声音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
若不是王座护卫听力敏锐,一般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殿下和护卫,还有祭祀,再无其他人。”
护卫清晰地,尽可能用简洁的语言,说出所有重要信息。
“咳~”
诺威克冷哼一声,却成为低咳。
他身躯颤抖着,从混沌的脑海中打捞出最后的理智,用尽全力从喉咙挤出声音:
“让王后来见我,让埃尔顿·塞纳去接杜姆。”
正说着,诺威克的身躯弓起,开始剧烈颤抖,细长的指甲刺进干枯的手掌。
声音急促又痛苦:“让塞纳带上用传送器!用最快速度让杜姆回来!”
“遵你的旨意!”
王座护卫跑着离开了议事厅。
他不明白,为什么回归守卫主域,王的身体衰弱的如此境地。
议事厅内只剩诺威克一人,他在王座上抽搐痉挛,眼里流出浑浊的眼泪,一边咒骂着什么,一边溅出口水。
许久之后他停下了。
头低垂着,痛苦的眼泪滴在地上摔得粉碎,声音在哽咽中逐渐染上撕心裂肺的心痛:“恩尼奥……我的最爱的儿子……我的长子。”
“你不会孤独……我会用胜利为你带去祭奠……”
“诸神啊……我们的博弈……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然后他重新坐好,闭上浑浊赤红的双眼一言不发,等待着命运最后的答案。
王座厅的命令很快传达,王者的意志被执行下去。
杜姆带领暗夜守卫赶往真理之城,日夜兼程的赶路,距离目的地不到一千公里。
“大人!”
杜姆坐在战争要塞露台,大脑高速运转,计算着摧毁真理之城的各种方案。
他被传令官惊扰,听到焦急的声音,内心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妙。
“我们的侦查骑兵,遇到了从封锁线撤离的友军!”
传令官刚说完,一阵劲风吹起他长袍,战争领主拖着残影到了指挥室中。
“怎么回事!”
杜姆面容严峻,目光如炬盯着指挥台上的全息图像,声音深处埋着焦急:“发生了什么?”
全息图像中的一股暗夜守卫,他们的盔甲全是伤痕,还有一些伤员,但又不像被击败的溃军。
“大人……”
暗夜守卫向杜姆讲述了发生的一切。
真理之城的仪式,那些不断重生的恶魔,还有恩尼奥的撤退命令。
杜姆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还是来晚了!
胸口剧烈起伏着,脑中迅速整合当前处境,杜姆迅速的谋划下一步行动。
一道道命令从他口中传出,被传令官分发下去:“派出骑兵搜索收拢友军,侦查骑兵向真理之城侦查,准备一支快速机动部队去营救恩尼奥。”
指令快速下达,战争机器随着杜姆的命令开始运转,各部依令而动。
“我建议您取消刚才的命令!”
一道明亮急促的声音传进指挥室,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发号施令的战争领主。
一个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战争要塞指挥室门口,手里捧着头盔。
“埃尔顿·塞纳!”杜姆眉头紧蹙。他想不到为什么塞纳会出现在这里。
埃尔顿·塞纳。
竞速大师!暗夜守卫骑兵领主,王座信使,诺威克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努尔时速最快的男人。
身穿一身特质抗压动力甲,面容冷峻,眉眼凌厉,棕发后梳,手提巨型骑枪。
他的出现让杜姆心中猛地一沉,难道守卫主域被攻击了?
“收起您的猜测,守卫主域安然无恙。”
塞纳拿起一瓶水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您的父亲诺威克王,让我接您回去。”
“埃尔顿·塞纳!”
哈兰从休息舱内出来,看到熟悉的身影,惊喜的小跑过来,揽着肩膀将王座信使拥入怀中,双方的铠甲在激烈碰撞中砰砰作响:“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