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房的院门口
提着刀的阿武,还没来及发挥用武之地,现场就只剩下最后扫尾的工作了。
阿武满脸惆怅:“大佬,你这样搞,我好难受啊。”
“嗯?难受什么?”宋晟走回院中时,顺口问了一句。
阿武:“我想加钱啊,好歹给我一个出手的机会嘛。”
宋晟:“下次吧,眼下要速战速决,准备跑路了。”
说话间,他向四周张望了一眼。
港生倒是很有眼色,率先一步递过来一方毛巾。
宋晟怔了下,但还是顺手接过。
擦拭了一把身上沾到的血点后,递给港生:“帮我看下,后背上有吗?”
港生望着背过身后,那倒三角一样背部肌肉曲线,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宋晟抬了抬眼皮,但也只当没听到了。
港生的脸颊微微绯红,赶忙用毛巾将宋晟肩胛骨位置上几点血迹拭去。
只是在拂过他的左肩位置时,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奇怪,之前这里明明有道血红色的刺青啊。
怎么消失不见……
港生因为好奇而停顿的功夫,一旁的阿武不由提醒一句:“大佬,要不你们去屋里面吧?这里毕竟还有个小鬼呢。”
封于修闻言,下意识的看看左右。
这才意识到所谓的‘小鬼’说的是自己后,即便再沉默寡言,也忍不住开口反驳:“武哥,我十九了,已经成年了。”
被人调侃后,港生意识到似乎是误会了,刚要着急解释一声。
宋晟已经弯腰,捡起先前脱下的上衣,重新套在身上:“行了,正事要紧。”
说话间,他快走几步,重新回屋。
瞥上一眼角落里,已经被封于修打趴在地,正苟延残喘的谢老汉。
对方似乎也自知是凶多吉少,终于不再恐惧了,反而满脸血的仰起头,张嘴便是冷笑:
“你们这帮人蛇,上了岸也只会成为港岛上的蛀虫。我抓你们,是为了整个社会做贡献,哈哈,港府该给老子颁个奖的。”
阿武几人转过头来:这家伙疯了吗?
宋晟沉默着。
其实,对方的话虽然说得难听些,但有一点没说错。
那就是八十年代后,非法移民问题确实已经成了港府方面的沉重负担。
最主要的一点还是逃港者实在太多,这里面不仅仅是大陆方面的,还有东亚难民也是一窝蜂而来,几乎每年都有十几甚至几十万的夸张数量。
这样一来,即便港岛发展的再快,但地方就那么大点,社会资源有限,不可能受得了如此疯狂的非法移民问题。
再加上那一年代,港岛方面也是各大社团横行,资源争抢的相当激烈。
逃来的人们,大多只能活跃在最底层,有些游过来的年轻仔,又遭受恶意排挤,生活艰难。
于是,一群宣称‘钱比命贵’的大圈帮,也就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大圈帮的锋芒,即便是社团成员见了,那也要退避三舍。
而大圈帮中的‘大圈’二字的由来,有说法就是逃港者经常借助轮胎、木盆之类的东西游过来,从而逐渐叫开下来的。
除了这些之外,社会中的不稳定因素也在逐年递增。
到了八十年代后,好多已经成了一个十分严重的社会问题。
港府方面的风向也逐渐开始转变,就连港岛上的当地居民,也对他们戴上了有色眼镜。
只不过,谢老汉大概是忘了一点。
这片土地说到底,只是鬼佬强行租借过去的。
它仍旧属于大陆,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本来就该是我们,谁也不能阻止我们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
打蛇人谢老汉似乎彻底放纵了自我,越说越脏。
宋晟上前,一把薅起对方有些稀疏的头发,将其强行拖拽起来。
谢老汉吃痛,可嘴上仍带着讥讽:
“兔崽子!”
“老子说的不对吗?你们这帮人蛇,只想着过来金山银山,贪心不足!真以为这里是天堂啊!这里是英国人的地盘啊!”
阿武几人脸色有些阴沉下去。
宋晟只俯视对方,冷声道:“你是不是对‘租借’有什么误会,这片土地可不是英国佬的,它是我们的!”
话毕,猛地扯起谢老汉的头发。
将其强行拖拽到屋内的电话桌前,一把将脑袋砸在桌上。
谢老汉痛苦哼叫。
仅剩的另一个年轻仔,顿时红着眼爬起:“给我放开老豆!”
可才刚冲出两步远,就被阿武补上一脚轻松踹翻。
本就伤痕累累的身子,愈发扭曲的蜷缩成一团了。
谢老汉却来不及关心儿子。
宋晟已经拿起桌上的电话筒,放在他的眼前,命令道:“拨号。”
谢老汉也是痛苦的哼哼一声,眼尾的余光望着压住自己脑袋的大手,艰难道:“你,你讲什么?”
宋晟言简意赅道:“报警。”
谢老汉闻言,登时愣住了。
我听错了吗?
“你讲……你讲,让我报警?你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