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就算了,怎么还要赔钱?
正在做晚饭的三大妈听见林向东,吓了一跳。
忙去里间拿了支只剩两层皮的药膏,三步两步赶出来。
陪着笑脸道:“东子,这还要赔什么钱?”
“小南不过就红肿了些,抹点药膏就好。”
“药膏我家有,只管拿去用!”
说着将只剩一点的药膏往林向南手里塞。
林向南退了一步,避开不接。
林向东看着那只药膏嗤笑道:“三大妈,这药膏就剩两层铝皮了,您也好意思拿出来?”
阎埠贵心中琢磨算计了半晌。
道:“不过是孩子们贪玩,碰了一点半点。”
“说不到赔钱上去。”
说着忙推了阎解放阎解矿两人一把。
“快给小南妹妹道歉,说你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阎解放阎解矿兄弟也是承袭老阎家的一贯优良作风。
只要能算计不花钱就是好孩子。
两人齐齐朝林向南躬身道:“小南妹妹对不住!”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向南抿着嘴笑了起来。
有哥哥出头的感觉怎么就这么好呢!
看以后院里还有谁敢说她哥哥是个什么事都做不了的病秧子!
林向东也笑了笑。
“成,道完歉了,咱们再说说赔偿的事。”
阎埠贵刚刚看见林向东笑了,才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看这病秧子说的什么胡话!
解放解矿哥俩都道歉了,怎么还要赔偿?
干瘦脸上挤出几分笑容。
“东子,都街里街坊的,对门对户住着。”
“我就好意思给,你也不好意思拿不是?”
林向东不等阎埠贵说完,刚刚露出的三分笑意又淡了下来。
“三大爷,瞧您说的。”
“解放解矿是孩子,我家小南就不是孩子?”
“您刚刚都好意思管小南要旧报纸钱,我怎么不好意思管您要赔偿?”
阎埠贵顿时恍然大悟。
这病秧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早知道会有这戏码,他开始说什么都不会管林向南要那张旧报纸钱!
就算是一斤旧报纸又能卖几个子?
这打伤小南跟赔玻璃,还不知道病秧子会怎么狮子大开口。
林向东接着道:“道歉是一回事,小南额头上的伤跟玻璃又是另一回事。”
“三大爷,您是文化人,不会连这个账都算不明白吧?”
阎解放小声道:“东子哥,林大妈说了,不用赔玻璃钱……”
林向东接口道:“我妈说不让你们赔,我说了吗?”
“你们砸破的是我房间的窗户。”
阎埠贵看看林向东的神情,知道是他开始管林向南要报纸钱得罪了人。
低声问道:“东子,那你说要赔多少?”
“这两三年我家日子着实艰难,你也知道。”
“一个人的工资,得养活这么一大家子……”
林向东一时半会还真不记得这年头划块玻璃要多少钱。
随口道:“小南额头上的伤赔三块,玻璃赔两块!”
“您拿五块钱!”
“回头我去铺子里划了玻璃开票给您过目,多退少补!”
阎埠贵吃了一惊。
“什么赔偿要这么多!”
他的钱镶在肾上的,哪里舍得出五块钱!
三大妈道:“东子,我听隔壁老赵头家的说,她上个月换了块窗户玻璃才两毛钱!”
“去药店买支药膏也不过一毛几分……”
这话当然是撒谎。
不过是延续老阎家一贯的优良抠搜作风而已。
两毛钱可划不了东厢房的整块玻璃。
倒是药膏便宜。
林向东道:“那您叫赵大妈帮手划块,只要给我换好就成。”
“我这病才好些,那玻璃碎了,屋子里四处透风。”
“万一再受点风寒,您还得管我汤药钱!”
“小南明天放学,也得去工人医院看看伤!”
“该打针就打针,该吃药就吃药!”
转身牵着林向南就走。
阎埠贵忙一把拉住林向东兄妹。
这小子一家身体都不结实,中间还有个女孩还没养大。
万一俩兄妹齐刷刷往工人医院一躺,林向南还罢了,不过是皮外伤。
林向东可是一年四季药罐子不离火。
倘若去医院睡个一年半载,那才真真要了他这条老命!
阎埠贵忙道:“东子,东子!”
“五块钱我给,我给你还不成么!”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账阎埠贵还是会算的。
转身进了里间,窸窸窣窣取出五块钱。
不得不说,阎埠贵拿出来的钱都是这院里最整齐的,连半点褶皱都没有。
夹在书本子里,压得服服帖帖。
阎埠贵满眼心疼递过钱。
还没忘记提醒道:“东子,记得去玻璃铺子里开票啊!”
“多退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