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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画面只是一段来自后世的戏剧演绎,并非真实记录,那些大臣的面孔多是象征性的模糊身影,谁能认得真切具体是谁?
李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自辩解道:“陛下息怒!天幕所示,恐是后世编演,并非实录!臣等……臣等对大秦、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断不会做出此等颠倒乾坤、祸乱朝纲之事!”
冯去疾也急忙叩首:“陛下,此画面中人物皆难辨真假,或许……或许有误……”
“误?!寡人的眼睛没瞎!”
赢政根本不听辩解:“即便那里面不是你们,可也是你们的后代!寡人最多才死几年,可你们没有死!竞然眼睁睁的坐等这颠倒黑白的指鹿为马出现!你们的忠心在哪?你们的眼睛在哪?你们脑子在哪?”这地图炮一开,群臣真的无法辩解。殿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始皇粗重的喘息声。
与此同时,大明奉天殿。
“哈哈,胡亥真的傻!”
小万历皇帝看着天幕上那指鹿为马的荒唐戏码,乐出了声。
然后见无人理会他,眼珠子一转,转头看看身边恭敬侍立的大伴冯保,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纯粹的困惑:“大伴,你说……那秦二世胡亥,他是真傻么?那么大一头鹿,他怎么就不认识呢?还信了那坏太监的话?冯伴伴,你会不会也找个鹿来骗朕?”
他问得天真又直接。
冯保的脸瞬间就绿了,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吓得变了调:“皇上!皇上明鉴啊!小的万万不敢!小的对皇爷、对皇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奴才岂敢效仿赵高那万死不足以赎罪的狗贼!”
他一边磕头,一边心里把这出戏咒骂了千万遍。
一旁的李太后和陈太后也是脸色微变。
李太后轻咳一声,沉声道:“皇儿休得吓冯宝!冯大伴忠心侍主,岂是那等祸国殃民的阉竖可比?这等戏言以后不可再说。”
她转向冯保,温言安抚,“冯大伴快起来,皇上年幼,好奇心重而已。”
她心中却是暗叹,天幕这殿堂级表演着实太震撼,可赵高例子,不得不防,她看向殿下百官,缺了张居正,她总感觉心头空落落的。
“同学们,这就是指鹿为马的殿堂级表演!”
课堂上,播放完林啸再次看向同学们,继续引导思考:“这绝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历史小故事,一个昏君佞臣的荒诞剧。它深刻揭示了大秦灭亡至关重要的原因一一中央政权的崩坏与基层统治的彻底失控!”林啸的声音响彻课堂:“为什么这样说?”
“这个表演,其实表达了很多意思。”
“第一层意思,就是摧毁朝廷权威,粉碎秩序根基!这里的指鹿为马是权臣赵高为测试朝臣忠诚度、清洗异己而故意制造的一场荒诞戏剧。”
“当最高权力的掌控者,皇帝胡亥,公开指黑为白、颠倒是非,并要求所有大臣都跟着说瞎话时,大秦最高层的秩序和公信力瞬间被彻底践踏了!”
“这比任何战争或叛乱对朝廷权威的伤害都大!它向天下人宣告:连鹿和马都分不清的最高权力集团,还凭什么统治天下?”
“第二层意思,就很简单了,朝廷中枢如此腐朽混乱,一个颠倒黑白、任人唯亲的大秦,它的政令还能通畅吗?它的政策还能有效吗?”
“最后的意思,就是基层失序,陷入真空与混乱。指鹿为马,就是大秦基层失控的开始!”林啸强调道:“想象一下,地方上的郡守、县令,他们从混乱无能、只关心谁站队的中枢那里,还能得到正确、及时的指示吗?他们对朝廷的命令还能理解和执行吗?恐怕连朝廷的命令是真还是假都难以分辨!”“而当大秦中枢的混乱导致对地方管控失序后,我们设想一下,前面提到的失期皆斩这种酷烈法令,它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被更残暴地执行?”
“是在赵高乱政、指鹿为马、朝廷威信扫地之后!中枢本身昏聩无能、只知酷法压人,对地方已经失控的信息让他们除了更严厉的惩罚外,拿不出任何有效的管理手段。”
“陈胜和吴广,他们不知道失期,法皆斩,并不是针对所有人吗?他们知道!但,那些士兵们知道吗?这些大字都不识的士兵,知道吗?”
“他们唯一有效的信息来源,就是他们的长官陈胜和吴广!”
林啸的层层剖析,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将指鹿为马这一历史事件的背后含义,与帝国衰亡的深层逻辑一中央权威破产导致地方秩序崩解、基层统治失控一一清晰地展现出来。
始皇闭上眼睛,在林啸的讲述之下,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大秦,是怎样慢慢崩溃的,大秦的崩溃,在郡县制的加持之下,很快在他脑海之中形成了一副清晰的图景。
失期,法皆斩的疑问,被很好的解答了。
讲台上,林啸发现了,同学们听得认真,但还有部分同学眼里有疑惑。
倒是鲁县长、校长和旁听的老师们,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所以,陈胜吴广起义的因,固然在于严奇法律的压迫,在于绝境的逼迫。”
这给了林啸鼓励,他果断总结:“但更深层次的、引爆这个火药桶的导火索的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