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入骨,“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呢?”
她脸上的讨好,并未换来那个男人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
甚至,那个男人连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回应她的,是撕裂。
毫无征兆地,富江身侧的空气,像一块脆弱的幕布,被一只无形的手划开了一道漆黑的口子。一道空间裂隙悄然打开。
强大的怨念与恶意,自那裂缝之中溢出。
从那道深不见底的漆黑之中,探出了东西。
不是一只手。
是无数只纠缠在一起、扭曲盘结的手。
有的惨白浮肿,像是溺亡了百年的尸骸。
有的干枯如柴,指甲漆黑锋利。
有的竟长满了密密麻麻、滴溜溜转动的眼球。
那些手甫一出现,便带着滔天的怨毒与饥渴,精准地抓向了富江。
“不一!”
富江精致漂亮的脸蛋,一下子扭曲而恐惧:“老板,我下次一定……”
四谷见子眼睁睁看着,富江的血肉、骨骼、乃至那身漂亮的衣服,都在一瞬间被那些手扯得支离破碎,仿佛一幅画被撕成了无数碎片。
整个过程没有惨叫,只有一声布帛撕裂般的、令人牙酸的轻响。
然后,那些手拖拽着富江的残骸,缩回了裂隙。
裂隙随之无声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事务所内,重归死寂。
“唔……呕!”
四谷见子再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剧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
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那声即将冲破喉咙的尖叫和呕吐物一并压了回去。
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疯狂滑落。
可她甚至不敢发出一丝啜泣的声音。
死了?
那个叫富江的怪物,就这么被处理掉了?
就在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
啪嗒。
一滴殷红的、未来得及被裂隙吞噬的血液,从半空中坠落,滴在地板上。
声音在死寂的事务所里,清晰得可怕。
然后。
让四谷见子毕生难忘的、足以将她拖入永恒噩梦的一幕,发生了。
那滴血没有凝固。
没有散开。
它“活”了过来。
它在搏动。
如同一颗被硬生生剜出的心脏,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地收缩、膨胀。
下一秒,猩红的血肉筋膜从那滴血里炸开,疯狂增殖,在空气中扭曲、攀附、交织成网。
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被这些野蛮生长的血肉飞速勾勒出来。
紧接着,皮肤从无到有,光洁得没有半点瑕疵,覆盖住那片蠕动的猩红。
一颗头颅,伴随着“咕叽”一声湿滑粘腻的闷响,从血肉的顶端硬生生“挤”了出来。
乌黑柔顺的长发如墨般倾泻,遮住了那张脸。
四谷见子的大脑彻底宕机。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尖叫,想要逃离。
但她动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眼睁睁看着那个不着寸缕的身体彻底成型,每一寸曲线都完美得不似凡物,散发着诡异的魅力。然后。
那颗头颅缓缓抬起。
是富江的脸。
她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瞳孔里是没有焦距的空洞与死寂。
紧接着,一具完美无瑕、不着寸缕的身体,彻底成型。
仿佛刚才被撕碎的,真的只是一层蜕下的蝉蜕,一件丢弃的旧衣。
这是新生的富江。
她甚至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身体成型的瞬间,她就动了。
没有丝毫犹豫,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直接跪伏下去。
五体投地。
额头死死贴着冰冷的地板。
那具完美无瑕的身体,以一种毫无尊严、卑贱到泥土里的姿态,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那片深邃的阴影面刖。
她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
身体微微颤抖。
脸上,是比之前浓烈百倍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与讨好。
这是一种极致的美。
也是一种极致的恶。
它拥有着超越性别的魅力,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为其倾倒。
足以让任何心智不坚的人瞬间沉沦。
此刻,却只让见子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恶心与战栗。
那不是人。
也不是恶灵。
那是一个披着绝美人皮的“东西”,正在向它的“主人”,展示着自己最卑微、最顺从的一面。阴影中,尘埃聚集。
一个模糊的人形,从纯粹的黑暗中被勾勒、剥离,最终彻底凝实。
他站在那里,仿佛从一开始就存在于此。
“啧。”
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厌恶的咂嘴声,在死寂的事务所内响起。
“滚远点儿。”
富江听到这话,脸上非但没有屈辱,反而流露出一丝劫后余生般的狂喜。
“遵……遵命!我的主人!”
她甚至不敢站起来。
就保持着那种五体投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