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围了,不过就在到达成阳城下时,吕布听说之前荀或带着刘宠、百官及曹操的家眷先行放弃鄄城向北逃亡。该说不愧是荀或,嗅觉是十分敏锐的。
但吕布依旧有打鄄城的必要,因为那里如今不光是曹操的老家,也是袁绍的粮草中转站。因为巨野被吕布占据,袁绍的粮草必须走陆路运输,大量河北运来的粮草先被运到鄄城,再向南运抵前线。荀或虽然带着曹操的人逃了,但毕竟袁绍没撤,那里还有袁绍部将吕旷及其弟吕翔以三千多人驻守于此,曹操的手下当然也不敢擅自动袁绍的存粮,而这也就意味着,打下鄄城,这六十多万石粮草就是吕布的了。
此时,吕布已经选其中曹操练出的精壮暂时补充在自己本部中,让自己本部兵力恢复为五万。又从曹操的降兵中打散收拢了两万多打散后进入自己的队伍,分出一些军官,带领着降卒两万人,去打一个三千人驻守的鄄城。
如此大的兵力差,即便兵力是收编的降卒,打下鄄城也只是时间问题。同时,吕布也派使者许以官位,去劝降吕旷。
只要吕布这三万骑兵和两万步兵能挡住袁绍的七万多兵马无法渡河,那么已经断粮的袁绍,就已经进入了灭亡前的倒计时。
在曹操大败的第五天,袁绍来到了濮水南岸,在他面前的,是在濮水严阵以待的赵军。
七万打五万,但袁绍此时已经断粮了,背后的魏义虽然挡住了孙策,但袁绍其实信不过那个凉州人。以如今袁绍营中的存粮,只够十天,如果十天内不能击败吕布,袁绍军自己就会崩溃。
袁绍扎营当天,便有上百人趁夜逃跑,当了逃兵。
次日,在中军大帐中,袁绍和幕僚都神色凝重。
“诸位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却见田丰说道:“主公,河北已经传来消息,吕布已经开始以大军攻打河北。而此时吕布以五万大军把我们挡在这里,我军退路已绝,士气低落,无法获胜。
不如,主公仅选精锐三千人趁夜西行,从上游偷渡逃回冀州,率领一值得信任的将领,以大军在这里拖住吕布。”
“大胆!田元皓,我看你就是想带头投降吕布,换取富贵对吧?”郭图骂道。
“………这只是现在我们还能做到的事情,晚了,连三千人都保不住。”
“主公别听田丰胡说八道!”许攸站出来赞同了郭图的意见,他说道。“此时我军七万,敌军主力却已经分兵攻打鄄城。
之前他们击败曹操,此时已经是疲惫之师,此时正是应该过河决战。此时刚开春不久,濮水的流量非常小,河宽不到四十步,我军可以轻易搭起浮桥,渡河与敌军决战。
此时不背水一战,更待何时?”
“我也赞同许攸的意见!谁说士气低落,主公你看,我们这些人,除了元皓那叛徒,还有谁不主战?”虽然平时相互扯皮,但在这种时候,逢纪却与向来和自己不睦的郭图站在了一起。
话说回来,这些谋士在为袁绍出谋划策的时候,基本也都有自己的考量。
其实,如果单纯是从局势考虑,如今袁绍退路被断,军心动摇,冀州还正在受到攻击,投降派应该不少。
但好就好在吕布在关东士人眼里就是个屠夫,十恶不赦的罪人,仅从自身利益出发,吕布可比董卓还要可恨。
特别是许攸、郭图、逢纪这些人,都是打着清流士大夫的旗号,跟着袁绍瓜分河北的利益,吃得脑满肠肥,他们都知道即便自己投降了,一定会让他们把自己不该拿的都吐出来,重新分配河北的利益。自刘秀以来,天下换个人都不敢清查河北的土地,但他们都相信吕布敢。
正因为这样,即便面对绝境,这些人却宁死都不愿屈服,而是一致团结到袁绍这边。
相比之下,田丰属于寒门,家里读得起书,但也算不上地方豪族,他对吕布的意见绝没有那许攸等几位豪族出身的士人那么大,他也只是感谢袁绍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田丰是看得清的,曹操是当世人杰,但赌上家底也没打过吕布。而袁绍虽然有名望,但真论带兵打仗反而比不过曹操。更何况此时后路被断,士兵士气其实很低落。
看上去袁绍的顶层一致反对吕布,但实际上,真要卖命的是底下那些士兵。田丰看得很清楚,大多数基层的士兵不像你们这些士人老爷那般反对吕布。
对吕布的憎恨,从来都是少数顶层精英的想法,他们或许能一时煽动民众去憎恨,但真到了生死关头,大家看到的都是切实的利益。吕布基本是不杀底层降兵的,百姓在其治下也没听说过被残暴对待,至于抄家那些侵占土地的特权阶层,我又不是精英,关我什么事?
所谓精英,就是容易将自己的立场代入众人,进而自以为自己的话语能煽动所有人。如果百姓不听他们的,他们又会拿着精英的大喇叭鼓吹百姓的愚昧,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刁民竟然不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却对自己从不设身处地为群众着想的傲慢只字不提。
田丰看到了袁绍集团的傲慢,他知道这一仗是打不下去的,那些底层士兵最后的作用,恐怕就是作为吸引吕布的诱饵,掩护袁绍的嫡系回到河北。
如果袁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