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柱子下倚着的狐狸扮的是爹,看晏七脖颈吻痕半掩,心下了然,略带不满一把撕扯开,刺啦一声,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红痕犹存。众人惊呼。
有错愕,有羡慕,有嫉妒,有怨恨。
离火冷言冷语道:“咱们送了个登徒子进去谈情说爱。说说吧,都做了什么。″
晏七坦诚:“亲嘴,以及被亲。”
玄天赐不肯信这是清九所为:“不是让你去救小九的吗?”晏七没有反驳,也没有想躲众前任的目光,垂着的双目定定看向众人:“地…不肯走。”
众修士心底一凉,大致听他简短概括原委,玄天赐火爆脾气上来,怒道:“她要亲你听她的就算了,她不走你还要听她的吗?你不会把人打晕了扛出来吗!”
又指着他身上清九撮撮撮撮的红红紫紫印迹,捂心:“不!不-一不!!!是假的!你快说,你是被别的女魔修糟蹋了,想让小九给你个名份保全你的尊严!你快说就是这样,我允许了!”
众人见怪不怪,谁也没理玄天赐,他自己这回倒是后摇很短,取一张符,就要干架。
李随意扮的是女装,被裙子束着不好走,也立刻三两步跨过去将人拦腰抱住,一身叮叮当当响,劝着别内讧。
玄天赐悬空挥着符,蹬着腿:“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李随意把疯狗化的玄天赐往肩上一扛,哭丧着:“什么曲谱,关妮儿啥事,非要搅和进去,没苦非要硬吃,傻妮儿!怎不走,哥也不走!”玄天赐一边挣,一边骂:“自古正道魔道不两立!什么魔人魔兽,魔修就都该杀!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她想救人,难道魔修会领她情吗!”离火一贯是队伍里的决策者,冷静得极快,道:“既然她想做,便随她心意,我们只管保驾护航。你不愿,就随慎虚道长一道回你的玄阳关。”玄天赐泄了气,扯开李随意的手,跳下来,蹲去角落里,用树枝在地上画阴阳鱼,倔强低声道:“我爹他们所有人都回九州境了,小爷我……我走不了了,我也不走。”
离火做了决断:“那好,既然都不走,先回去找临渊,从长计议。”一直沉默的晏七已将衣裳拉起,道:“你们先回沉渊宫商议,玉符联系。”说罢,径自出了废弃民楼。
玄天赐踮起脚,在离火狐狸耳朵边问:“他身上,那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撮的?”
离火斜睨他一眼:“对,他把头扭成麻花撮的自己腰窝。他还能低头给自己两边太阳花咬肿。”
晏七独自穿过萧索的街道。房屋破败,墙砌白骨,腐尸无人敛,怨魂盘桓,黑水绕城,空气中弥漫着腥烂的臭味。他走了很久,定定地回身,血穹下富丽堂皇的魔皇宫却又似乎就在眼前。被一层煞气笼罩的燕归楼,就在那里高高的,孤悬着,像云雾遮蔽的一弯月。
那里囚禁着他一厢情愿的爱人。
她只想看看元阳,他却动了情。
那是无情道剑修出关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她是那么明艳,鲜亮,灿烂,像雪地里的一朵鲜红毒蘑菇,即便清楚地知道吃下会死,也甘之如饴。像雪地里洁白的银狐,狡猾地引着风雪旅人偏离行道。他迷失在漫天风雪,最终微笑地死在一场温暖的幻光中。
晏七抵达沉渊宫时,临渊正在大发雷霆,取出了炼魂鼎与无相笔欲杀入魔皇宫。
李随意拦腰抱着破口大骂的玄天赐,嘴里劝着蒜鸟蒜鸟。离火拦着玉罗刹,劝道你去人家婚礼上多一道油爆虫子。流清商这里劝劝那里劝劝,说着鸣呼哀哉,小生见不得打打杀杀,直接干他丫。
魔皇的请柬已经送到了。
帮手,却没能请来一位。
为了清九对战魔皇,众修士皆是已读不回。原本十分之一的胜算也大打折扣。
晏七驻足在大殿正中,望向临渊:“你与我来。"沉静的声音在一片喧闹中,尤为突出。
临渊本不想理,可晏七站在那处,似乎无可撼动,烦闷道:“去何处?”
晏七依旧道:“随我来便是。”
二人一先一后,来到了归寂壑边。
晏七:“你治下的城镇,倒不输九州境。”临渊自傲道:“那是自然。”
晏七静立崖边,眸若寒潭,映着壑底翻涌的亡魂煞气,每一丝每一缕都好似鬼手,要将他拖下去:“倘若魔皇伏诛,归寂壑平,这满目疮痍的魔域……你能让它活过来吗?”
临渊负手而立,壑底冲上来的罡风吹得他衣袍翻飞:“何意?”晏七缓缓出声道:“你知道……魔皇他连呼吸都要收税吗?交不起税的魔修,便被剖丹取灵,像牲畜一样被开膛破肚。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关押她的那座浮空小楼,一日便燃尽百枚上品灵石,宫墙之外,不过五里便是尸骸垒砖的土房。”
临渊道:“你要做什么?”
晏七:“倘若做魔修可救人世,那么这灵修,不做也罢。”临渊心中一凛,望着足下煞气翻腾如鬼域的归寂壑,明白了他的打算,忽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我从前乃一介散修,那时是逼不得已堕魔。可你出身九州境第一剑宗……他们断容不得你。你师尊.”
晏七打断他,平静道:“若天下可长晏,哪怕为千万人唾弃,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