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定愿的房子买在都城的市中心,三室一厅的格局,地段好,采光佳,离林觅棠所在的公司也比幸福小区要近。
林觅棠跟着程定愿参观完所有房间,一边暗自在心里咂舌房子的宽敞,一边询问程定愿:“程定愿,晚上我住哪间呀?”
程定愿:“当然是主卧了。”
闻言,林觅棠略微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哪有她人刚一来,就把程定愿的主卧给占了的说法呢。
程定愿挑眉看向她:“怎么,你更喜欢次卧?倒也不是不行。”
总归卧室就是个用来睡觉的地方,空间或大或小都无所谓。
林觅棠小声提议:“其实客卧就可以了。”
那间客卧虽然面积小,但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更何况仅仅只是一间客卧,就已经比她原先住的房间要宽敞不少了。
却听程定愿疑惑道:“客卧?客卧怎么睡得下两个人?”
“啊?”林觅棠一怔,诧异抬头,“两个人?”
程定愿也愣了两秒,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和林觅棠压根就没在同一个服务器里聊天。
“你想跟我分房睡?”
“那不然呢,”林觅棠和他大眼瞪小眼,“我们不是协那个议么?”
都没有夫妻之实,为什么要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拜托,林觅棠,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好好想想,万一我爸我妈哪天过来突击检查,结果发现我俩连睡都没睡在一起,到时候我俩要怎么解释?”
“可是——”
程定愿:“别担心,我又不碰你,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而已,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林觅棠脸一红,轻轻瞪他一眼:“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
但程定愿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既然答应了要帮他拿到属于他的那份家产,那么表面功夫自然得要做足,以骗过程家二老的眼睛。
林觅棠抿了抿唇,尝试做最后挣扎:“......那我们至少分两床被子睡,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次程定愿没再多说什么。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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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觅棠带来的行李几近于无,因此收拾整理没花多少时间。
洗完澡,林觅棠躲在浴室里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秉承着“横竖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念头,最终心一横,咬牙出了浴室。
程定愿比她先洗完澡,此时正倚在床头用笔记本处理工作上的事务。
听见推门的动静,他抬眸懒散地看了过来,随即笑出了声:“林觅棠,你知道你现在是副什么表情么?”
林觅棠极不自在地摸了摸脸,又理了理头发:“什么表情?”
程定愿:“你坚定地好像下一秒就要入党。”
林觅棠:“......”
觉得无语的同时,也不知程定愿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至少,他这不着边的一句话的确拂去了林觅棠心头的些微紧张。
她走到床边,背对着程定愿钻进属于自己的那一床被子里,结结巴巴道。
“那什么,我、我先睡了。”
在林觅棠看不见的身后,程定愿的声线和缓懒倦,和林觅棠的种种表现相比起来,倒衬得林觅棠有些过度紧张了。
“留盏夜灯,介意么?”
林觅棠一边在心里极力说服自己和程定愿同床共枕这件事其实没什么,一边摇摇头:“不介意。”
正好她也有点怕黑,有留夜灯的习惯。
偌大的房间里很快只余一隅暖黄微光,程定愿阖了电脑,身侧的床垫跟着往下凹陷,意味着他已然在她身边睡下。
林觅棠努力贴紧着床沿,鼓噪如雷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里逐渐放大。
林觅棠认床,李秀华刚带着她改嫁到刘建刚家的那段时间,她失眠了足足有大半个月。
更何况此时此刻,她身边还睡了位成年男性,陌生的松木冷香蛮不讲理地将她萦绕包围,无处可逃。
林觅棠原本以为今晚同样会是一个不眠夜,可让人奇怪的是,她这一觉出奇的睡得很好。
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不用上班。
林觅棠是被微信消息的一连串提示音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开手机,在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后,林觅棠顿时清醒,睡意全无。
怎么就快要十、点、钟、了!
来不及去看到底是谁发来的消息,林觅棠蓦地坐起身来张望四周,身边人已不见了踪影。
床单铺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要不是这显然不是她自己的房间,林觅棠甚至都要忍不住开始怀疑,和程定愿结婚同居到底是不是她做的一场梦了。
她下床走进浴室,在看到摆放在漱口杯上的挤好牙膏的牙刷时微愣一瞬。
心不在焉地洗漱完,林觅棠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终于在客厅里见到了程定愿的身影。
对方穿着套休闲的灰色家居服,从玻璃窗透进的日光落在男人稀碎的乌发上,难得染出几分柔和的气质来。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