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动作却不是这样的。
他微微俯身,发丝轻蹭着她的脸,带着些痒意,耳尖传来熟悉的感觉,水汽随之蔓延出来。
对方握住她的手背,捏紧她的指尖,缓缓落在那露出一截劲瘦的腰间。灼人的温度从她的指尖下面升上来,她感觉周遭的空气中都是对方身上草木被碾碎的香气,熏得她头脑有些发昏。
望对方细细注视着她的眼神,安卡莉有些不满。曲起指,用指甲去刮蹭上面凸起的纹路。
江祈的呼吸一滞,闭着眼眸,嘴角抿直,像是难以抑制什么似的。他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反而紧盯着她的眼,视线下滑,从鼻尖到唇。他莹莹的指尖放在她的唇上,缓缓压着,继而挤进唇缝,放在她的齿间,碾磨着。
灼热的气息向上攀岩,一点点将她侵蚀,连带着皮肤都氤氲着粉。唇被启开,暧昧的水声从交合的缝隙间蔓延出来,混杂不知道是谁的喘息声,没几声又恢复平静。
安卡莉的手指动着,顺着对方的腰腹上移,直直摸到伤疤的尽头,最后在顶端压下。
江祈身体僵硬了一瞬,艰难直起身,平复要跳出胸腔的心跳和那从脊椎骨传来的酥麻。
温热的触感离开,他轻喘了两声,吻上对方那双清澈的眼,低语道:“再摸摸。”
是柔和的嗓音带着轻哄的语调。
江祈漆黑的双眸望着她,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小心翼翼地喊他江祈哥。’
本以为只是同江斯理玩得要好的另一个同伴。从对方递出的一颗糖开始,他想他已经无法逃离如今这样既定的结局。而后从对方那里得到的纸巾、雪人和泥塑在他的生命中都是为数不多的关心。
即使那只是因为她的善意而得到的一点好处。甚至那天,一月份的月初,对方因为江斯理而推开了他家的门。霍内德的一月很冷,冷到他只觉得自己失血过多的手腕没有了任何知觉。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身影。屋外呼啸的风,摇摆着的树影遮挡着本就不明的月光,在昏暗的墙面上留下婆娑的影子。
江祈握紧手腕,尖锐的疼痛和温热的液体一起涌上他的指尖。他这个带着罪出生的孩子,注定一辈子都得不了他们的喜爱。“江斯理,你在家吗?”
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一阵亮光从他的脚边缓缓散开。
对方偏头看了一眼他,她似乎以为他是江斯理,这是他从对方后面的话推测出来的。
“怎么不关门?”
“你不是说回你爸妈家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接连的几个问题让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温热的液体继而又流出。他知道,对方因为看不见他的脸,也没有听见声音,所以用带着疑惑地声音唤了一声:“江斯理,你在听吗?”
“在听。”
似乎察觉出来他的声音,她立马改口唤道:“江祈哥。”“不好意思,江祈哥,我不知道是你,那我先……或许是对方的直觉,又或许是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以至于她问了一句:“你,受伤了吗?”
“没有。”
他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江祈从来没有觉得任何人是向他而来的,江斯理比他更招人喜欢,就连现在的她也是这样。
被拒绝的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了看没有一点光亮的屋内,开口道:“那我帮你开开灯吧。”
“别,开灯。”
他不想让对方看见他的这幅模样。
但话音落下的瞬间,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玄关这一小块。手腕处的鲜血顺着指尖落在地上。
洁白的地砖被染上了别样的颜色,因为失血他的手变得苍白,想必脸也是这样,他想。
她连忙上前,望着他的手。
没有说什么,而是从家里拿出了药箱,她的动作很快,好像很熟悉这里的样子。
也许是经常和江斯理玩的缘故。
她轻柔地剪开了他手腕上的纱布,露出里面的伤口,在他的注视下给他消了毒,撒上了消炎止血的药,再用纱布重新包裹起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话,但总能感受到她的小心。最后对方倒了杯温水放在他的身边,关上了房门,没有过多的停留。江祈看着晃眼的灯,喝掉了那杯温水,缓慢朝房间走去。这是他喜欢上对方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