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Day21
“这就是了。”
被竖琴女士的母亲取来的衣服足有二十斤重。它们装在一个如棺材一般大小的箱子里,双臂交叉，躺得整整齐齐。“防护服，安全头盔，防毒面具一-搭配一个应急氧气瓶，虽然我觉得你用不上它，但还是一起拿过来了。”
竖琴女士的母亲翻动制服，又从箱子底部拉出一个抽屉。“这里是一双钢头防护靴，要不要把它们换成普通的橡胶靴？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修东西,没必要穿那么重的鞋。”
“真的好重。”
冯琼琚第一次看见这种鞋子，忍不住伸手掂了掂重量。活像是两个秤砣。
“换成橡胶靴吧。”
太重的鞋子没啥必要，反而阻碍移动。
正如竖琴女士的母亲所言，冯琼琚是去调查的，不是真的有东西要修。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冯琼琚还是要走了那双钢头防护靴。“拿着也好,毕竟是一套装备。"竖琴女士的母亲从地下室里取来橡胶靴，让冯琼琚试了试，然后连鞋带鞋盒一起放在她的脚下。现在，箱子里已经空了。
竖琴女士的母亲将手探进箱子底部，按了几下，又拿出来了一个对讲机。她把对讲机递给冯琼琚：“频道一是下水道维修部的公共频道，频道二是工程部的紧急救援频道。”
冯琼琚吃了一惊：“工程部的维修工还有紧急救援服务？”“不，不是我们的那种"紧急救援'服务，不会有雇佣兵拿着武器冲过来救你。”
意识到冯琼琚误会了这个频道的用法，竖琴女士的母亲耐心解释。“按下频道二，你可以联系到距离你最近的医疗救援中心。“他们会派出救护车,停到距离你最近的安全位置。“我们的"紧急救援'服务确实好用，但它太贵了，不适合经常使用。而这个，则是免费的。”
竖琴女士的母亲冲着冯琼琚笑了笑，眼中充满悲伤。她透过冯琼琚，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你和她差不多大。”“她会没事的。”
“不用哄我，我早就做好准备了，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竖琴女士的母亲关上箱子，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之上。1她微微佝偻着身子，低头凝视地板：“二十四小时一过，就很难找到活人了。
“你还记得那具放在二手车后备箱里的尸体吗？”冯琼琚没有忘记那只苍白的手，她轻轻点头。竖琴女士的母亲说道：“那是一具容器。
“邪教徒们把一部分仪式和咒语封印在他的体内，让他的尸体变成了一位永远也无法醒来的觉醒者。
“他能够呼吸，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能够使用封印在体.内的血脉之力。“却无法移动，无法呼救，无法自如地控制血脉之力。“在绝望和恐惧之中，他的力量逐日增强。直到某一天，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于是自愿成为祭品，被所谓的邪神吃掉。”竖琴女士的母亲端起茶杯，手指不断颤抖：“我害怕我的女儿也会变成那样。”
“如果她真的成为了容器，我宁可她直接死掉。”冯琼琚保持安静。
一时之间，客厅里只有咯咯咯咯的杯碟碰撞声轻轻响起，活像是一支弹不到尽头的曲子。
最后，竖琴女士的母亲率先打破沉默：“抱歉，我失态了。”“没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问。"冯琼琚回忆起被她消灭的人形光晕，“假如说，被封印在尸体体.内的仪式和咒语消失了，那么这个人还有救吗？”考虑到这个世界里存在“活体机器人”这种东西，冯琼琚觉得，他们对“死亡"的定义十分模糊，具有很大的弹性空间。竖琴女士的母亲勉强保持体面：“能的，如果没死太久的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那具尸体就非常好运，他体.内的咒语消失了，只剩下一点儿余痕。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办法通过尸体里的血脉之力，找到真正的凶手.……”她望向冯琼琚：“……残留的痕迹太少，找不出具体的特征。”“我能去看看尸体吗？”
“当然可以。"竖琴女士的母亲站起身来，擦了擦湿润的眼眶，“走吧，我送你过去。”
虽然是白天，但竖琴女士的母亲仍然坚持要和冯琼琚一起出发。她拿出了一把造型古怪，一看就十分唬人的枪.械，挂到了自己的腰上。据她所说，这把枪.械的枪.身内侧雕刻着一个仪式，足以击败实力不算太强的邪教徒或是非法觉醒者。
只是，凡事皆有代价。
竖琴女士的母亲没有直言开枪之后会发生什么，冯琼琚也没有多问。她和这位打扮体面的贵族夫人一起来到治安所中。治安所里的值班人员认出了竖琴女士的母亲，便没有盘问来由，而是直接将两人带到停尸房中，拉开了停尸房里的尸体冷藏柜。“就是它了。“值班人员将两幅乳胶手套分别递给竖琴女士的母亲和冯琼琚。冯琼琚戴上手套，触摸尸体。
这具尸体的年纪不大，肯定不会超过三十。从衣着打扮来看，很像是一名生活在中层街道里的、生活水平相对良好的平民。
“他是什么职业？"冯琼琚问值班人员。
值班人员看了一眼冯琼琚身上的制服，挺起腰背，礼貌回答：“是一名搬运工，负责帮其他人搬家，偶尔也会干干杂活，比如送送信，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