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突然袭击,背后一定有北逾国,也一定有乌呼鹤云的手笔,这人我不了解,毕竟是前线帝国大将,但我经手的买卖中有过北逾国的客商,他们都认为此人枭首天将,凶猛但敏锐,绝非鲁莽之人,走一步,一定算好了十步。“他是看到了国内不稳的迹象,要推一把吧。”“于他而言,边疆战事会损耗帝国元气,加剧内部之乱,内部越乱,他在边疆反而容易得手,很可能再打下一片要塞,那时,南北腹背受敌,那就难说了。”
“找到它,既证明饷银并未落入敌手,又增添自身实力,对于民间跟前线将士都是极大的士气。”
“在这件事前面,别的,都是小事。”
“哪怕我们可能都因为这种病症死在这里。”言似卿眉宇沉定,甚至远比平常更优柔疲倦,毕竞一晚上了,她有点累,可偏偏是这样疲惫却依旧沉定自信的信念。运筹帷幄的操控。
让魏听钟两人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怎么就没有一个更配得上她的出身呢?若是在天家,若是男儿身,若是能入朝为官做宰,甚至能为天下之事做权衡,那得多好。
简无良恍然想到她在大理寺美人靠上对她那无良亡夫的言行。她的尊重,妥协,不是顾念旧情,也不是生性足够宽容。而是她更在意大局,更在意家国之事。
她,何止可惜啊。
天将明。
众人依旧被各自看管起来,也有被照看治疗的隐意。最忙的反而是仆人们跟太医们。
厨房药房等也都在农药,意图镇压这种可能已经泛滥开来的病症。冽王跟沈藏玉既因为这种隔离而见不了面,也因为就算不隔离,也不可能见面。
沈藏玉站在屋内,看着窗外雨声依旧,但现在这个时辰已尽天明了。他记得分开时,冽王朝自己甩了一个眼神。以及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言似卿若有若无的亲睐。他看懂了。
农家小院吃涮锅那会,对方故意提及的"笑纳”,现在又故意提及。若是为了刺挠言似卿,肯定没必要,冽王就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沈藏玉思虑了一会,猛然脸色变了变。
钱!
言似卿是走着路子了?
跟冽王谈判要军饷?
成功了?
如果她掌握了他们的一些证据,恐怕…冽王是得让步。但他们这哪里有军饷,都多少年了,就算那人真的吞没了军饷,也早就用掉了。
沈藏玉终究只是一个下属,他不可能完全掌握冽王的底子,也没有跟他聊开的机会,现在只能孤身在房间里揣测一-冽王到底把人交代出去没有?但他清楚一件事一-言似卿这人,若无把握,是不会出手的。她与冽王的谈判,外人不知内情,也难以揣测冽王是否稳住。沈藏玉只能回想:从白马寺开始,他们露出过什么破绽吗?就算有,也绝对无法指证冽王。
所以,无论如何,冽王都不至于走这损伤最大甚至功亏一篑的一步棋。要知道那人也不是好拿捏的棋子。
沈藏玉忽然坐下了,喝了水。
他赌冽王稳住了,他们这边没有输。
但是,他不知道蒋晦打开了纸张,从里面找到了一张,上面确实有名单跟饷银去向。
“是他?"蒋晦神色沉下去。
房间中,冽王表情冷漠,阴冷中透着几分狡诈。交代?
交代个屁!
一个区区商贾以为自己多厉害。
他是给了一个身份,让她交给蒋晦去查。
但,那根本不是当年那人,而是私底下看似中立,实则对自己不满的某位大臣,对方虽然不亲近宴王,跟蒋晦也不和,可对方是中正的嫡长派,私底下认为稳定是第一重要之事,只是这事恐怕连宴王都不知道。他的大哥哥可是清高无比,压根不掺和拉拢朝臣。啧,去查吧!
冽王冷笑,泰然喝茶。
他之所以敢这么糊弄言似卿,就是在赌一一赌这凶手弄的病症很快会爆发出来。
事闹大了,她反而无法像现在一样掌握大权。而且他也不怕她前面提出的那些罪证嫌疑,因为……,狭城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
她的孩子。
唯一的女儿。
还不能让她退让?恐怕都能让她跪下当狗了。冽王冷笑连连,并不慌张。
而外面也即将黎明破晓,只是潮湿中带着隐晦的草木腥气。温泉别庄,后山。
一个人影正在悄然迷晕看守的守卫,从后窗出,飞快从屋檐小道翻墙,冲向山林。
即将进入温泉山小路的时候。
对面,小路。
一个人从树后走出。
一步,站在泥土味浓郁的台阶上。
居高临下瞧着他。
“还穿了夜行衣。”
“是刺客啊。”
“那就可以打了。”
是蒋晦。
这人瞳孔震动。
来不及反应.…
剑已出鞘。
庄子出了大动静。
这一晚上不消停,都快要天亮了,又怎么了?!疲惫不堪的贵人们不得不再次爬起来。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病。
但他们都觉得自己要病了。
太累了。
天呐!
谢眷书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