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避讳,甚至不让别人动那碑石。”言似卿:“陛下宽容。”
怀渲表情古怪,后低沉说:“也可能是因为那废帝殉亡于此吧。”言似卿顿眸,就像看着那古老的碑石。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帝王在江山灭亡之际,穿着龙袍,一步步淋雨走到这里,抚摸着自己曾与皇后共赏天下美景的碑石,最后自戕于此。鲜血灌溉了这片娇美的权力土壤,让它每年都盛开绽放。“昏而亡,百姓兴,也是好事。”
言似卿轻声说。
怀渲有点走神,但有些话,她没法说。
比如,帝王是这世上最善变的人。
天子无家。
“我送言大人出去吧。”
“夜深了。”
言似卿瞥过对方弄了一半的妆容,这么精致享乐的人,匆匆而来。她来,是为了确保言似卿能离开皇宫。
她怀渲从不欠人情。
言似卿眼神温和了许多,目光又看了看那碑石。“那,就劳烦殿下了。”
宫门口,怀渲还是没忍住。
“言大人,你确定要去大食国吗?”
“其实也可有其他法子。”
现在消息满天飞。
她是凭着判断来宫内找人的。
找到了,送出去,也算跟宴王前后接力,但她没办法阻拦未来。言似卿的境遇好像被锁死了。
怀渲其实心里不太舒服一一她看到了同为女子的对方如何光彩照人,力挽狂澜。
又看到了对方的孤立无援。
而逼迫对方的,就是自己的父王跟所谓的新兄弟。朝廷上下对此沉默。
其中包括许多在温泉别庄被言似卿救下性命的人。一如对应上了那天晚上詹天理入骨的反问:若是,有天,她如此,你们又如何?
自古恶人更懂人心之恶。
多可笑。
哪怕是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啊。
言似卿在马车边上,雨已经停了,但天地还是一片潮湿,地面都湿哒哒的,积水从宫内缓缓流出,沿着自古顶级工匠们设计把脏污的水体送入地下。她原本走神,被问后,回神。
没人愿意远离故土,那是最坏的选择。
但她还是会这么选。
“嗯,大食国的使臣应该很快会来。”
“殿下不必为我难过。”
“天下巨大,我本就是商人,能通达经济,广贸四野,也很好。”“何况,海富贵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从未有过其他选择。”怀渲犹豫,但还是很笃定,“那赤麟呢?你,为什么不做别的选择。”女人更懂女人。
她看得出什么是真心,什么是隐忍。
想要,才需要忍。
才需要克制。
言似卿缄默,后微笑。
“若是已经选择过的结果。”
“那就不需要惋惜。”
“也希望殿下能帮我堵住一些消息,不要到边疆,那样对战事不利,宴王府这边,我也会有这样的安排。”
“他会有更好的前程,也会有更好的人站在他的前程里。”她走了。
怀渲怔在原地,后笑了笑。
言似卿的意思是一-不管怎么样,蒋晦都是她各方权衡后,笃定要舍弃的人。
不管是为她母亲,为她女儿,为她自己。
她都把蒋晦放弃了。
始终未曾推翻这个决定。
上了马车后,她在马车里面想的却不是蒋晦。而是沈藏玉。
这人确实有威胁。
她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处理掉他。
可万一除掉了,昭昭长大一些又知道了这些事.……言似卿对此犹豫。
小云:“东家?回府吗?刚刚我得到消息,城门那边,出不去了。”言似卿回神,也不意外。
“陛下在怀疑我。”
小云一直很好奇,但不明白帝王如果不图财富,那怀疑言似卿什么呢?她不问,没想到言似卿自己说了。
“大概在怀疑我并非我父母之女吧。”
小云:“???”
言似卿靠了马车,闭目休憩,声音很淡。
“他一直在找他的孩子。”
“言家被他怀疑送出过当年的婴儿,难道怀疑我是?”“甚至比现在这个英王还要让他怀疑。”
她笑了。
看向小云被吓坏了的表情,伸出手抚摸。
“别害怕。”
“如果我真是你家世子的姑姑。”
“那对他可能还是好事哦。”
什么好事啊。
世子会疯啊!!
“东家,你,你别吓我,你只是不想让我们把消息传到边疆吧。”“是啊,真聪明,所以,你们别说。”
小云都快哭了。
那咋办。
“但世子将来总要知道的啊.……其实,世子走之前说过不管遇到什么,告诉他,他都有办法摆平的,哪怕是陛下那边如何,他也有办法,他走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您信任他一些,他说..…”
言似卿别开眼,淡淡道:“不用。”
“那时,木已成舟,我也已成婚了。”
“而且嫁到海外,从此不会再见,不在眼皮底下,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