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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当(2 / 3)

马,浅杏裙衫春色灼灼,很快寻到他的方位,迎风疾驰而来,在他面前勒住马儿,本想说什么,对上裴疏则的目光,微微一顿。他玄甲加身,脊背笔直,陛犴吞金带勒出劲窄腰身,显出几分挺拔如松的孤峭,原本肃杀的眉宇舒展开来,倒流露出令人心悸的温柔,“我知道你会来。”姜妤道,“我看你差点就走了。”

裴疏则坦言,“你不是耽误正事的脾性,如果要来,这就是最晚的时辰,我才让他们先做准备。”

姜妤唇角一抿,她着急策马赶来,粉黛未施,晨风拂开微乱发丝,面庞清如曦露,只是眼睑下两抹淡青,透出些许疲惫,裴疏则有所察觉,“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姜妤撞上他眼底一点光亮,眨了眨眼,“我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没睡好的。”裴疏则哑然失笑,“我可什么都没说。”

“当真不是,我是为了赶制它,“姜妤取下背后裕涟,“你之前说这次要往西与随州府军会师,想来要对抗郑奎磨下主力,这是我给父亲赶制的软甲,托你捐给他。”

见她只字不提自己,裴疏则心里发涩,伸手接过来,那裕涟里头装的东西分量不轻,拖得他手腕都坠了一下,道,“老王爷年迈,我身体见好了,怎会让他亲自上战场,先前在桓州,也是在后方坐镇指挥,你不必担心。”姜妤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别开脸,环顾周围重重甲兵,目光回到他身上,“走吧,别误了时辰。”裴疏则道,“好容易来送一趟,不说句吉利话给我?”姜妤想了想,“那…祝你平安。”

裴疏则扯过缰绳,扬眉笑道,“那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褚未扬手传令,鼓角夫吹响号角,姜妤驭马撤开,给城前军士让开路。裴疏则回头,喊了她一声,“北方还有哪里没去过?”姜妤微怔,下意识应,“渤海。”

裴疏则颔首,“年底去吧,那边雪景不错,也不是很冷。”他回身说这话时,玄甲映着晨曦,洒了一层乌金,连同眉宇都明亮起来,竞给人一种少年意气之感。

姜妤应了声好,裴疏则夹紧马腹,驰往军队前方。伴随着沉浑角声,鳞甲次第而进,往西远去。她跃下马背,登上城墙,直到蜿蜒乌蟒凝成一个不起眼的黑点,才慢慢转身,缓步离开。

夜幕降临,军营在河边次扎,裴疏则在中帐内歇息了会,起来准备展开舆图时,想起姜妤交给他的裕涟。

白天忙于赶路,一直没来得及看,眼下却是有点忍不住。虽然姜妤说是给她父亲的,他千里迢迢带过去,瞧一眼总不过分吧。他这样想着,吩咐褚未拿来,取出裕涟里的锦盒,掀开盖子,却不由得怔住。

里面分明整齐叠放着两副尺寸不同的软甲,用紫铜和蚕丝编就,经纬匀称,柔软紧实。

裴疏则乌黑瞳仁亮了起来,揉了软甲在手,轻笑自语,“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渤海地处大魏东陲,虽隶属江北,不大会被南北战火波及,裴疏则让她年底过去,是有信心让登州在年前俯首称臣。换而言之,他会让战争结束在今年的冬日。姜妤对此并不怀疑,他本就在北方经营多年,树大根深,许多部将都曾在他麾下,郑奎没能用西南叛乱拖死他,即便掌控王师,也很难与他抗衡。果然才到清明,王师便节节败退,裴疏则控制江州,切断粮道,连下五郡,领兵北上,留姜父在汴梁镇守,自己则率军直取青州。姜妤从汀州游历回来,已是仲夏,去了京口祖宅小住消暑。选择来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京口北临长江,是陪都门户,江防要塞,什么消息都更灵通些。

可出乎意料的是,自这之后,战事似乎遇阻,随州军在汶水止步不前,反而被王师反扑,还丢了一处颇为重要的关隘。江防戒严,连同京口也紧张起来,姜妤放心不下,去郡中打探。郡守知道她是汝阳王之女,又有裴疏则留下的玉令,便也没有隐瞒,“下官得到的消息,是殿下战中遇袭,伤病引发旧疾,所以才…姜妤下意识追问,“他受伤了?要不要紧?”郡守面露难色,“这…要不要紧,下官不曾得见,岂敢妄言,只是听闻青州府那边已经禁严了。”

姜妤担忧的眸子垂落下去。

除了太医,她最清楚裴疏则的身体,在桓州时便是一身伤病,从金陵离开也是才大病初愈,要是伤在要紧处,还不知会怎么样。姜妤沉默片刻,抬起头,“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渡江?”郡守有些意外,“北边正乱着,县主此时渡江,是要去做什么?”“我想去看他一眼,"姜妤神色诚恳,“还望大人通融。”郡守犹豫了一下,“您有殿下玉令,下官自然不能阻拦,只是青州战火未歇,您一个女儿家,殿下若是知道,只怕也不希望您涉险。”姜妤道,“不见到他我放心不下,我会万事小心的。”郡守见她坚持,便也不再多劝,“明日便有去往徐州的粮船,若您执意要去,便乘此船走吧。”

姜妤起身向他道谢。

京口采石矶渡江很快,乘坐轮轲,不过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对岸,再次踏上江北的土地,还真让人有些恍惚。

姜妤牵过官差寻来的马匹,回头望了一眼浩瀚江面,久久无言,向北疾驰而去。

路上比她预想中平静许多,赶到青州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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