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正叫出来。
没想到扑了个空,小公公不一会儿出来回话:“晏校尉此刻不在宫中,替殿下办事去了。”
“去哪办事?”
“小的不知,不敢胡乱打听。”
太子的事的确不便打听。
武关义无奈,只能谢过小公公,转身出了宫。
晏启正去了哪儿了呢?梁京城外东郊。
那边一座山头上有大片樱花林,每年到了三月中逐步盛放,至月底皆是赏花佳期。
届时满山樱花一齐盛放,美不胜收。不仅百姓喜欢,有时皇亲贵胄们雅兴来了,也会到此踏青赏花。
通常他们来的话,无数的守卫会将樱花林密密麻麻围个水泄不通,普通百姓便被挡在山下无法进入。
不过最近几年,梁京日渐富庶,世道太平,皇亲贵胄偶尔也会简装从行,低调行事。
前两日太子妃一时兴起,想去赏樱,又不想太过扰民。于是太子吩咐晏启正提前带人去清理道路,布上暗卫。
到陪同太子妃启程这日,太子便没有大张旗鼓带上许多侍卫封路封山,只传了一支卫队随行车马。
三月二十,晌午的阳光格外煦暖明媚。
出了城门,通往东郊的小道上,两匹骏马扬蹄飞驰。马背上两位公子样貌清秀,斯文俊俏,正是女扮男装的卫子嫣与柳玉儿。
因踏青地在东郊,不想丫鬟小厮马车一路拖拖拉拉,卫子嫣与柳玉儿合计决定独自骑马过去。
又恐女装不便,柳玉儿提议做公子装扮,卫子嫣拍手赞同。
只不过担心爹娘不许她私自外出,卫子嫣出门赴约时没同他们交代,再三叮嘱秋落不准说漏嘴。
秋落跟了小姐多年,既想帮小姐保密,又担心小姐安全。踌躇半天,最后还是在卫夫人一句随口询问下据实招供。
卫夫人一早起来眼皮跳个不停,乍听说女儿独自去了郊外,着实吓得不轻,连忙令人快马加鞭去东郊找小姐。
于是,十几个家卫就这么一溜串追了过去……
今日春光明媚,蓝天白云下,如雪的樱花遍布山野。
这般难得的踏青天气,照理说游人应当不少。然而卫子嫣与柳玉儿进入山路后,却未曾见到人。
这倒奇了怪!
早两年来,下山和上山的两拨人都快挤到一处去了。樱花树下全是人头,闹闹杂杂,搞得人毫无心情赏花。莫非她们今儿运气好,赶上人少的时候了?
卫子嫣心中暗自纳闷,与柳玉儿并驾齐驱,不紧不慢往山上去。
柔和的阳光由茂密的树荫缝隙中落入,镀在乔装的柳玉儿身上,教卫子嫣想起一个词:温润如玉。
一身男子玄衣,高束男子发髻,姿态闲雅,怎么不是翩翩公子的风范?
“柳姑娘可有兄弟?若有的话,当与柳姑娘此刻的样貌相差无几。”她一时嘴快,话刚出口便意识到了莽撞,怎么能和柳姑娘提及亲人?
纵然有,应当也……
果然,柳玉儿侧过脸来,面容上挂着微微苦笑:“曾经有过。”
卫子嫣心中抱歉,连忙赔不是。
“我不该提。”
柳玉儿倒不甚在意,悠悠地主动提起家事:“我有两个哥哥。一个严苛,一个宠爱,他们都很疼我。”
“每次外出办事回来,他们都会给我带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爹娘过世得早,两个哥哥就像爹爹与娘亲......”
说着说着,柳玉儿眼眶泛红,言语几许哽咽:“可惜我命不好,现在连哥哥也没了......”
“柳姑娘......”卫子嫣更觉柳玉儿身世可怜。
虽然她也没了哥哥,但双亲健在,依然有个温暖的家。
“柳姑娘若是不嫌弃,与我结为姐妹可好?”
不知如何开解一个与她年纪相当的的孤儿,卫子嫣只想到这个笨拙的法子。
柳玉儿闻言,偏头看着她幽然一笑:“卫姑娘天真纯善,玉儿不配。”
“什么配不配?”卫子嫣有些不高兴,“我与你投缘,又喜欢你。除非,你不喜我这般莽撞的人,不愿结交。”
柳玉儿又是清淡地一弯唇:“那日见你为了晏公子要跳河,我就知道,你是个傻姑娘。”
“好端端的,扯那事做什么?”卫子嫣嘴角向下一撇,好好的兴致立时打了折扣。
那日胡闹,后来自己也觉得愚蠢至极。
懊恼中,对面递来一句忠告:“不要急着对一个人好。”
她对晏启正?
“我也不是对他好,我、我……”
卫子嫣结结巴巴,正犹豫怎么把话圆上,山上林子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嘶吼:“保护太子殿下——”
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卫子嫣心头蓦地一惊!
不会有人光天化日刺杀太子吧?
遭了!!
她们现在上去不正好撞见刺客??
“怎么办?”卫子嫣脸上顿时涌现慌张之色。
柳玉儿显然也很震惊,却比她镇定许多。只沉吟须臾便开了口,声音异常冷静:“我们快走。”
说罢,扬起马鞭,策马朝前疾驰而去。
卫子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