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姻缘上上签,恭喜居士好事将近。”
“是吗?”晏启正一直紧盯他的表情,“那与这张签文放到一处,又作何解呢?”
他手臂一扬,黄色签纸在空中展开,恰在张道士眼前。
张道士不看则以,一看惊了一跳!这不正是他今日为一位小姐手写的签文吗?
“这……”
张道士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中的银钿,心虚地瞟着眼面前的男子。
“这不同的签,如何能放到一起解释?”
晏启正眼神何其敏锐,懒与他多费口舌,刷地一下抽出腰间佩刀,朝道士脖子上一架。
“居士!”小道童与张道长一齐大惊失色。
“别紧张。”武关义举手安抚场面,“张道长只要如实交代这张签文的来龙去脉,我这兄弟不会乱来。”
那刀沉沉压在脖子上,刀刃锋冷,张道士骇得脸色煞白,连忙从实招来。
“是、是一位小娘子求贫道予一个方便……”张道士的声音战战兢兢。
“她、她原本抽了这支上上签,却说……说有难言之隐,必须要支下下签,希望我帮她这个忙……”
张道士颤巍巍的手从口袋里摸出那块银钿,刚要说是小娘子的酬金,脖子上的刀倏地一下抽离开去,“哐当”一声回归刀鞘。
晏启正收回刀,拿上签文转身便走。武关义手快地掏了一块银子塞进小道童手里,道了声“多谢”,匆忙追上去。
“喂,去哪儿?”
“卫府。”晏启正忿然吐出两个字。
“岂有此理!她若变了心,不愿嫁给我,知会一声便是,我会不讲道理纠缠她吗?”
犯得着演这一出戏,拿银子买通一个道士故弄玄虚?
“呵!我又不是她,胡搅蛮缠,动不动寻死觅活!”气愤地说到这儿,晏启正又非常不甘,非常非常生气!
还以为对自己多么情深似海、誓死不渝,还不是说变就变!
就如小时候她非要抢一样东西,得到了便不珍惜。所以一开始他就猜得没错,这女人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他,如今得了他的心便不再稀罕!
不!
并非得了他的心!
只是得了他的“少许”“怜惜”便不稀罕!
武关义瞧他越来越气愤,有些忧虑:“那你现在去卫府做什么?”
“当面揭穿她拙劣的把戏!”晏启正恨恨地举着手中的证据。
“那就是撕破脸,然后呢?”
“然后?”晏启正气呼呼地回应,“当然退婚!”
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他避之如蛇蝎!一辈子都不可能娶她!
“可我怎么总觉得其中另有蹊跷?”武关义突然冒出一句,“卫小姐会不会有什么苦衷啊?”
晏启正迈得飞快的步子不由自主地慢下来。
“什么苦衷?”
武关义也只是猜测有那么一种可能性。
“你不说她现在动不动就生病,该不会患上了什么隐疾,不想拖累你,故而……”
就跟前年流行的戏本子一样。
可戏本子归戏本子,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巧合?
“总之,你最好先别冲动,等……”武关义忽然伸手一拉晏启正,“你看前头那个,是不是那日在春脂玉暖闯进来骂你的女子?
晏启正止住脚步,起眼看向前方。
一位素服女子垂着头,独自往观外方向而去,还真是柳玉儿。
“有了!”武关义打个响指。
“有什么?”
武关义神秘兮兮:“这事儿我来,你别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