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虚握的拳头砸在他肩膀上。“新郎倌儿,你可得怎么谢我?”
他心中甚是得意,不止赖了柳玉儿一个人情,兄弟这边也要欠他一回。“你做什么了?"晏启正狐疑地看着他。
“也没什么,就是替新郎倌儿找回新娘子而已。”晏启正心中咯噔一下,不自觉地朝他身后张望,连人影儿都没一个。“武守忠!”
眼见他要急了,武关义不好继续卖关子,如实交代:“卫家小姐现在卫府梳妆打扮,你是等着卫府自己送人来,还是亲自去接?”“……“晏启正眸子又是一紧,"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刚刚,我亲自将卫小姐送回卫府的。”武关义的话,犹如一股清风,瞬间吹散晏启正胸口的郁结,精神顿时一振。“你怎么找到她的?”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功夫管我怎么找到的?赶快去接人啊!"武关义拍一拍他的胳膊。
“早上已经接过了。"晏启正闷声拒绝。
呵,就接了一床被子。
“怎么,端架子了?你就不怕人家半道儿又跑了?”“腿长在她身上,她爱跑随她。”
“啧啧啧……“武关义连啧好几声,"你就嘴硬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女子出嫁,“头不见天,脚不沾地',你让人卫小姐自个儿从府里走过来,还没跟你拜堂就该后悔了。”说罢,武关义也不再多废话,嚷着进去喝喜酒,留下新郎倌默默回味方才那些话。
听着也有些道理。那女人小气,又最爱计较,日后定会拿这件委屈来与他闹,何必平白给她留个把柄?
这么一想,晏启正舒坦了许多,立马命人备了喜车,动身前往卫府接人。卫府小姐的闺阁里,打扮妥当的新娘子起身,款款迈出两步后站定在屋子中央。头戴金光闪闪的凤冠,身穿大红锦绣喜服,脸上妆容明艳,美若不可方物“小姐太好看了!"秋落与春来两眼放光。可不是,真正出落成一个标致娉婷的大姑娘。卫夫人看着新娘妆扮的女儿,既高兴又失落。
盼来盼去终于等到女儿出嫁,同时亦免不了失去女儿承欢膝下的惆怅。而卫老爷第三次派来小厮催促,已到卯时,不容再耽搁。卫夫人在前牵着女儿,秋落捧着喜帕与春来等人跟着后面,几人一并移步前厅。卫积知早已等得万分焦虑,可看到一身新衣的女儿,那些个焦虑、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徒留一丝不舍。
“女儿给爹娘敬茶。"再如何匆忙,卫子嫣也不想省去这一步。卫夫人接过女儿呈上的茶盏,憋不住掉下眼泪,卫老爷也红了眼眶。错过了花轿迎亲,这会儿去宴府少不得还需步行几步,实在有些不吉利。从前一直想着给女儿圆满的婚礼,可一开头便诸事不顺……“爹,娘……“卫子嫣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此刻也盈盈含泪。“女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原来那般任性胡来。你们放心,女儿以后会好好的,也会时常回来看.……”
“子需……“卫夫人终是忍不住上前,抱着女儿缀泣。她们一哭,春来与秋落两个丫鬟也跟着哭,一时间满屋子的愁云惨淡。卫积知抹了抹眼睛,正想提醒别误了时辰,外头小厮跑进来通报,说晏大公子坐了马车来接小姐。
众人闻讯惊讶不已,立时止住哭泣。卫积知连忙让小厮将新郎带进来,又高兴地劝夫人与女儿别再哭。
卫子嫣小心拭去眼下的泪珠,一转身,便看见同样穿着大红喜服的晏启正大步走了进来。
她千方百计不想嫁的人,终究还是嫁给了他。“快去吧。"卫老爷催促着,免了一切虚礼。喜娘上前,将喜帕盖在卫子嫣头上。晏启正走过来,将她拦腰横抱。卫子嫣的手恰好贴在他胸前,掌心下感受到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她连忙移开手,却不知怎地想起樱林受伤时,他也是这样抱她下了马车。彷佛轮回一样。
晏启正将人放进喜车,自己也钻了进去。
两人相对而坐,没人吱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喜帕,仿佛能透视一般,眼前全是方才落入眼中的模样。
知道她长得好看,可还是一眼惊艳。
芙蓉不及美人妆。
彼时不施脂粉,淡雅清丽。此时红妆如火,美艳摄目。偏偏美人的睫毛下裹着泪珠,眼底幽红,别样地楚楚动人。
鬼使神差的,晏启正想起武关义问他的话:“你图什么?”或许,在想要出口恶气之余,他其实也开始觊觎这份美貌。就是觉得,既然阴差阳错地误以为“属于”他,便容不得再让与“那个人”……喜车抵达晏府门外,距离吉时还有半个时辰。晏启正一边送人进屋,一边让小厮通报老爷夫人。
新娘及时回来,晏孙蔚与夫人当然欣喜万分,这下招待起宾客,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
听说一会儿新郎新娘出来拜堂,宾客们一下议论起来。“不是说卫太中千金抱恙在榻,拜堂日后再补吗?”“对呀,今日不是连喜轿都没上,怎么现在又可拜堂了?”“一会儿拜堂的是新娘子吗?”
“是新娘子。"晏孙蔚与夫人各自在一边解释,“犬儿刚又跑了一趟卫府,将新娘子接过来啦!”
武关义也在帮着圆话:“这喜气一冲,卫小姐病好了大半,能下地走路,自然不想错过拜堂。”
毕竞冲喜一说早已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