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钻进耳朵,让惊慌失措的卫子嫣如梦方醒,继而意识到自己竟然抱着晏启正的腰。
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卫子嫣倏地脱离他的怀抱,向后坐回地上。“我、我只是吓环……″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眼睛里的惊恐分不清是因为刚才,还是现在。
晏启正心里冷了冷,语气却冷不下来。
“我看得见。"他轻声道。
惊慌无措时下意识的举动,他还不至于以为是投怀送抱。只不过,晏启正莫名还多想了一层一一如果武关义先赶到,她是不是也朝着他照扑无误?“下次先看清楚,别见谁都抱。”
出了这等意外,不仅吓坏了卫子嫣,其余三人皆受惊不小。马是没法再骑,卫子嫣与柳玉儿换好女装出来,武关义说请大家去“清风阁"喝酒压惊。临走前,卫子嫣却还惦记着白龙,又去了趟马厩。白龙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低头默默嚼着干草。卫子嫣暂时不敢惹它,只隔着段距离意犹未尽地瞧了两眼。
任谁都看出她的不舍,晏启正大方地表示:“既然这么喜欢,白龙送给你。”
“真的?"卫子嫣欣喜不已,但马上觉着不妥。晏启正的宝贝,她怎好夺人所好?
“不行不行,我看看就好了,反正它不怎么喜欢我。”话音刚落,白龙打了一个似是回应的响鼻,惹得大家笑起来,一扫方才的阴影。
武关义觉得稀奇:“它摔了你,还这么稀罕?”“谁教它长得好看。”
武关义”
“还有,不是白龙摔我,是我自己凭本事下来的。"卫子嫣不忘为自己的骑术找回面子,这样那样地比划她所用的应急法子。武关义听完刚赞了声"厉害”,却被晏启正出言打断:“你别乱恭维她,这个法子太冒险!”
“今日是你侥幸,如若白龙踏歪半步,或者我再稍迟一点牵制它,你可想到后果?“晏启正一本正经地“教训″起她来。“下次遇到这种事务必冷静,在马背上坚持到救援过来,不到万不得已,别贸然跳马。”
卫子嫣听着有些不高兴,怎么就变成她草率了?武关义那棵墙头草还跟着晏启正改口,也说她的马术功夫尚浅,的确不宜鲁莽行事。还说教她的师傅不合格,教授如此危险的下马动作却未告知周全。又问她是哪家马场的师傅,嚷着要去找他说教说教…卫子嫣更是不悦,进了酒楼点菜时,全挑最贵的菜式下手。清风阁,梁京最雅致的酒楼,以十二道珍馐与各种绝色佳酿闻名。既是最有名的酒楼,价钱自然不菲,包括助兴的乐师,价格也比其他酒楼贵上一倍。卫子嫣毫不手软地接连点下头牌琵琶与古琴,武关义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小心眼的大嫂?
接收到好友询问的眼神,晏启正无奈地弯了弯唇角。被否定了马术,她大概还在耿耿于怀。
在这件事上如此要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她喜欢钻研马术的话,日后倒可以多教教她.….
晏启正兀自思绪飘忽,面前忽然起了争执。原来柳玉儿才来梁京不久,还不曾光顾过清风阁,又欠着武关义一个人情,便想请这顿饭来还人情。
卫子嫣不同意,武关义更是不肯,区区一顿饭,哪能让姑娘家破费?柳玉儿淡淡一笑:“武二公子担心玉儿付不起?”她家中从商,也许孑然至今依旧囊中殷实,但毕竞寄人篱下,又身处梁京,坐吃山空乃早晚之事。与她争论花钱请客,最教人敏感多思。“哪里的话?好不容易得柳姑娘一个人情,我怎舍得浪费在一顿饭上?“武关义深怕她想岔,是以言语迫切,急得面红耳赤。然脱口而出后,意识到自己言语中失态,武关义懊悔不已。她那般冰雪聪明,会看不出他暗藏的心思么?
武关义垂下头,不敢去看柳玉儿的反应,却不想听得她又是轻轻一笑。“合着武二公子另有打算,不过玉儿一介女流,除了请客吃饭,其他恐也指望不上。”
武关义心底顿时咯噔一下,仿佛觉得话中透着疏离之意,寄望今日与他早早了断。这下更不知如何应答妥当,只好暗地里在桌下朝好友踢了一脚。那知他用力过猛,将晏启正翘着的二郎腿踹飞,恰好殃及旁边的卫子嫣。晏启正先瞪了眼武关义,再转过脸,迎上卫子嫣“干嘛踢我"的质问之色。“你……….”
“打算几时回来?“晏启正抢先拿话堵住她的嘴,岔开她的注意力。“白耳天天在屋里乱叫,赶它还不高兴。”
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又一副都怪你的口吻:“它被你惯坏了。”卫子嫣一脸莫名。
“我就和它玩了三天。”
“三天还不够?"晏启正的眼神紧了两分,迁怒得理直气壮。“白耳通人性,念故情。被你宠了几日就丢开不管,它以为自己被遗弃,天天伤心。”卫子嫣将信将疑,说得白耳与孩童一般。
武关义咳了一声来帮腔:“有的宠物确实养得鬼灵精怪。喜欢主人围着它、哄着它,一旦受冷落就各种抓狂、发脾气。”他又恢复了平常随意的腔腔调调,手指向晏启正:“你看他养的白耳、白龙,哪一个好伺候?一个比一个脾气刁钻,除了长相赏心悦目,别指望它们温脆听话。”
卫子嫣倒是另有见地:“太温顺听话的也没意思,没有驯服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