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却被她拦在床帐之外。“王爷总是这样贤良体贴……“戚淑婉讷讷出声,不妨萧裕俯下身,趁她不察,径自隔着面纱吻了下她的唇。一触即分,可若有似无的柔软触感不断变得清晰。
戚淑婉愣住。
萧裕却“得寸进尺"趁机取下她面纱,再无阻隔地又吻了下她柔软的唇。戚淑婉心口直跳,忙忙别开脸。
习惯他的包容与体贴,如此刻这般极少见的隐隐强势霸道的姿态,让她愈发有种心慌意乱之感。
“很吓人。“戚淑婉盯着花几上的甜白釉瓶。萧裕轻抬她下巴迫使她转过脸。
“不吓人。”
“但王妃在意自己的脸远胜过在意我,既不关心我是否受伤,也不关心我一路舟车劳顿。”
戚淑婉说:“原本……是该关心王爷这些。"她日夜盼着他平安归来的那些时日,想的无疑是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有事,几时才能回来,偏自己病倒了,自顾不暇,便也失去心力。
“现在关心一样来得及。”
听着萧裕的话,戚淑婉欲补上迟来的关心,甫一张嘴又被萧裕趁虚而入。比之前更明显的强势霸道。
不容置疑般闯进去肆意掠夺,没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戚淑婉想推开他。
手掌被握住,是之前受伤的那只手,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掌心,她瞬间失了推拒的力气。
她感受到他在后怕,以为在京城定然平安无事的人却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他亦没有心力去在意别的。
戚淑婉手掌贴上萧裕胸口的位置,他胸腔里那颗心强健有力的跳动传至她掌心。她后知后觉那时宫门外一别,差点儿是他们的最后一面。“王爷其实不是进宫复命,是去了解情况的对不对?”一个吻结束,戚淑婉许久才平复呼吸,轻声问,“父皇母后、皇兄皇嫂、阿芸……他们好吗?”
“他们无事。”
萧裕握住她的手回答。
京中疫病横行,宫中其实未能幸免于难。
起初是有小宫人出现症状,后来不知怎得传至凤鸾宫,赵皇后无碍,但被软禁在偏殿的周蕊君染上疫病。
萧芸等人担忧赵皇后,怕自己的母后被传染,权衡之下将周蕊君送回有重兵把守的燕王府。起初他们对周蕊君不甚放心,只眼见她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赵皇后便放了周蕊君的大丫鬟百灵去服侍。然而这个大丫鬟回燕王府服侍周蕊君也不过两日功夫。萧鹤出现病症是在周蕊君回府后,他认定周蕊君拖累自己对周蕊君动手。大丫鬟对周蕊君以身相护。
萧鹤暴怒之下,竞将周蕊君的大丫鬟掐死了。他不许任何人照顾染病的周蕊君。
实则有大丫鬟百灵的事在先,周蕊君得的又是会传染的疫病,也没有丫鬟婆子愿意去照顾。
戚淑婉不无惊讶。
她无从想象,曾经风光的燕王世子妃会落得这般结局。周蕊君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染上这疫病。
深宫之中,纵有小宫人染病,定处理得及时,怎会任由疫病在宫中蔓延?可也没有办法深究了。
周蕊君浑身无力、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上,盯着床帐的一双眼睛毫无光彩。这些时日,没有人给她送药,便是饭食,也是萧鹤为了折磨她,偶尔强行逼喂她几囗。
她不知自己变成何种模样。
亦不愿知道,即便死,她也该死得体体面面才对阿……耳边似传来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周蕊君恍若未闻,她的夫君萧鹤裹着冷风走进来,一直走到床榻旁。“知道你现下是什么模样吗?"被萧鹤从床榻上揪起来,周蕊君没有反抗,同样没有反抗的力气,于是她几乎被拖到梳妆台前,被摁着逼向那面铜镜。她被迫抬头,直视铜镜以及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蓬头垢面、血肉模糊。
萧鹤大笑两声:“看清楚了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你周蕊君!”声声入耳,房中响起一声尖叫。
周蕊君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开萧鹤,转身往外跑。跑得两步她便跌倒在地上。
萧鹤追上来,又一次将她抓回铜镜前:“记住你现在的样子,你这个毒妇!这就是你的模样!”
周蕊君彻底失去挣扎的力气。
她闭眼,耳边不断响起萧鹤的声音渐渐模糊。最后周蕊君只听见四个字。
咎由自取。